將素妍的身份如實相告。
素妍拆開書信,看罷之後,面露憂色。
小蝶急道:“怎麼了?”
“西歧國二皇子,善於兵法佈陣,我二哥和左肩王等將領吃盡了苦頭,楊元帥身負重傷,現在左肩王臨危受命。這信是我先生寫的,他說西歧國二皇子師從鬼谷宮,要我下山襄助北齊。還說,四月初八一場惡仗,我北齊折損二十萬兵馬……”
殷道長濃淡適宜的眉頭緊鎖,“西歧國二皇子是我鬼谷弟子?”他開始細思,通常本門弟子中,大多不會學佈陣,有幾位擅長的,學的都是佈陣之術,並未將兵法連起來,“難道那人是佐師兄的弟子趙伯拓……”
“趙伯拓、蹠拔昭,是西歧皇子!”素妍眼瞧著比試將近,可現在他二哥等人被人圍困,怎麼辦?她不能離開,又不能看著二哥身陷險境。
曾經……
前世裡,並沒有這樣的事。
一切都和前世不同了。
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許多人的命運也一樣被改變了。比如柳飛飛,沒有做繡娘,而是做了鬼谷宮的弟子。不曾相遇的人,遇上了。
殷道長搖頭輕嘆:“這一回,佐師兄可是闖了彌天大禍。二十萬將士的性命,二十萬人的殺孽……”
“小蝶師姐,麻煩你把此事告訴給師父。如果可以,我想提前比試日期。”素妍停了一會兒,“要是佐師伯知道,他傾心相授的弟子令天下大亂,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殷道長問:“左護法也許會同意提前比試日期,葉琰呢?”
“殷師叔,他不會反對。北齊皇帝在蹠拔昭發兵之後,曾派左肩王領禁軍三十萬趕赴邊城,現在就連左肩王也被困在西北。葉琰,其實叫宇文琰,是左肩王獨子。”
左、右護法收的弟子,都有另一種身份,亦都用了化名。最初,他們可是知曉對方的身份。葉琰竟是北齊左肩王的兒子,佐怒天的兩個徒弟,都有著舉足輕重的身份。
“當年,我曾在自家的宴會上見過宇文琰。這使我不願以真面目見他。”
殷道長道:“五絕師姐不會同意你提前比試日期。”
四年多了,朱武從未給她寫過信,但這封信寫得情真意切,他定是希望素妍能知曉發生的事。
“殷師叔,我二哥一家老小都在軍中,但願他們皆得平安……”
一場激戰大役,折損將士十二萬,這令素妍膽顫心驚,十二萬人,那定是血流成河。
殷道長看著未分出勝負的棋局,溫和中略含急切,素妍會意,捏起棋子,一子落定。
素妍雖有心事,但還能全力下棋,至少在做事的時候,她不會被其他事所掛心。
勝負分曉,素妍以遜兩子之力落於下風。
殷道長微微笑道:“今兒的棋,下得很痛快。”捧著茶盞,大飲一口,慢慢地嚥下,起身往門外走去。
素妍立身抱拳:“殷師叔走好!”
殷道長放緩腳步:“門中弟子,除了四長老、二護法可以自由行走,旁人未得宮主特允不得擅自離開。”
素妍一怔,暗自猜測著殷道長的用意。
殷道長微微含笑,神色溫和如玉,容貌彷彿謫仙一般,“你與葉琰在比試未結束前,難以下山。南長老對你青睞有加,你不妨去求他相助。”
素妍明悟,喜道:“多謝殷師叔指點迷津。”
今日,若非素妍為她二哥掛心亂神,只怕會下得更好。殷道長最初是因為收下了朱武的墨寶答應為素妍指導棋藝,可現在他是真心欣賞素妍。
素妍坐在棋盤前,看著上面的棋子分佈,又輸了,這幾個月來,她就沒贏過殷道長。從最初每日輸十幾子,到如今輸贏減少到几子,已是進步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