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家小姐最喜歡這套裙子,平日捨不得錯,結果今兒才穿上,就弄壞了。”
素妍燦然一笑,“難道要我賠她一條新的不成?”見自己說中胡香靈的心思,素妍又道:“到時候,知道的人會說我賠了胡三小姐一件新衣裙,不知道的還會說胡家連自家女兒的錦緞裙子都置不起,居然要跟人訛賠一條,豈不被人笑話?”
胡香靈頓時瞪大眼睛,眼裡的火苗跳了又跳,竄了又竄,雙手緊緊的拽著裙子,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嘴唇不停地蠕動著。
過了片刻,胡香靈才扯著嘴角,尷尬地笑了笑:“妍妹妹說得是,我哪能讓你賠一條,只是我真的很喜歡這條裙子。”
素妍熱情地掃視了一番:“粘土的地方好好洗洗就可以,旁邊被劃個小口子,可以讓繡娘添只蝴蝶上去,這樣會更漂亮,也瞧不出。胡三小姐,走,快進屋,我這兒新得了好茶,正好招待你。”
胡香靈心裡暗道:真是越來越摳了,小時候,她是何等的大方,首飾、衣裙、布料,但凡自己喜歡的,素妍都會給。可現在,連賠她條裙子都不願意,還說洗洗、繡只蝴蝶就解決了。
白菲奉上好茶、糕點。又捧來溫水,服侍胡香靈將手、臉都洗了,又沾溼帕子,用帕子將裙上的泥土清理掉,那一條約莫二寸來長的口子並不明顯。
素妍道:“胡三小姐,之前我在如意堂與母親商議,過幾日。府裡要辦一次賞花會。大嫂說,今年花房培育的月季花比往年更好,要邀太太、小姐們過來賞花。你是知道的,我爹孃素來都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胡香靈今年十六了,前世的她在這個時候一直未能定親,一來她與繼母的關係太僵,悍名在外,家境好的都不願與胡家結親。家境不好的,胡香靈不願委屈了自己。
素妍一直不明白,前世時。胡香靈和曹玉臻是什麼時候好上的?而她一直不知所以,若非那年冬天皇城瘟疫橫行,他們也不會尋了機會。給自己叩上“染疫”之名,行狠毒之事。
胡香靈見正面與素妍交鋒不勝,唯有再使別的法子,心下一番權衡,道:“右相府人傑地靈。江相爺更是朝中德高望重之人,只怕宴請的客人也非等閒之輩。”
素妍笑道:“母親、大嫂她們請誰我哪好過問,但我已與大嫂說好,請她給我最好的朋友下帖子。”
胡香靈捧著茶盞,望著素妍,“不知妍妹妹說的最好朋友是誰?”
想讓她說是胡香靈。她偏不說。
早在五年前,胡香靈便已經不是她的姐妹和朋友。
像胡香靈這樣精於算計,總以一副別人欠了她的模樣自居。根本不配做她的朋友。
素妍沒有說出李碧菡的名字,悠悠輕語:“師妹,是我的好姐妹。人這一生,不可貪婪,好姐妹有一、兩個真心相待的就夠了。至於好朋友麼。可以多多益善。因為姐妹是親人,朋友是同行路上的夥伴。”
素妍的話。溫暖著柳飛飛的心。
她輕呼一聲:“師姐,這是你愛吃的糕餅,我可沒偷吃,都給你留著呢。”
“這一碟六個呢,你也吃兩個。”
師姐妹眉眼裡都含著關切,你關心我,我關心你。
飛飛的目光移落到胡香靈的身上,胡香靈秀目含恨,微微一眯,雖只片刻,但那眸裡的餘光滿是殺氣。這樣的眼神,只驚得飛飛心下一顫,明明好像在哪裡見過,卻突然煙消雲散,彷彿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飛飛問:“師姐,胡三小姐是你朋友嗎?”
素妍笑著,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胡香靈道:“當然是了。你可不知道,在你師姐離開皇城前,我們倆啊,可是義結金蘭的好姐妹。”
柳飛飛頗是意外,像在問: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