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應答“是”,抬頭望著雨幕,牛毛般的細雨密密的飛落,像繡花針,像雨絲,“表姑姑,聽說四爺的婚事就要訂了。”
素妍問:“是哪家的小姐?”
“聽說是翰林院賀學士家的小姐。”
她低驚一聲。
賀小姐不是許了她的舅家表哥季蘭亭的麼?
盼兒道:“昨兒,我母親回去拜見老太太,聽江家大太太說的,說是二月底時賀小姐與她表哥解除婚約了,原因是她表哥迷上了青樓女子,這很讓賀學士惱火,與賀太太大吵了一場,執意退了親。
賀學士說‘大考在即,不好好讀書,居然混到青樓去了,青樓女子與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我不要這樣的人做女婿。’聽說是三月初一退的親,賀學士有心與江家結親,派了官媒去江家說合,早前大太太不同意,可四爺吵嚷著要是不同意,他這輩子就不成親。老太太的意思是成全了他們。”
沈氏不同意,到底拗不過老的(虞氏),又擰不過小的(江傳良)去,瞧這樣子,早晚都是會應的。只不過還需磨磨時日。
素妍總覺得季蘭亭去青樓,還因青樓女子爭風吃醋的事透出一絲古怪。“待你哥哥們金榜題名,也遣個人去江家和我那兒通報一聲。”
盼兒應答“是”。
素妍道:“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城吧。”
清明節,細雨如絲。春風略寒,郊外香菸繚繚,煙霧迷濛。
素妍攜著白芷回到天龍寺,卻見香客房裡坐著一襲熟悉的藍底白蟠龍袍,正坐在案前看她抄寫的經書。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宇文琰抬眸望來,起身笑盈盈地望著素妍。
目光相遇,她快速地別開。
他卻依舊熾烈如火地凝望著,“我一出宮就收到姐姐來的信,估計明日就抵皇城。卿卿、帥兒、相兒都來了。說是我的喜酒沒趕上。說什麼也要親自送青霞出閣。”
素妍低“嗯”。令白芷收拾東西,取了兩幅字畫,捧在手裡只有道不出的糾結。
宇文琰猜到這畫是何人之手,道:“上回母妃的事……”
她道:“已經修補好了。”
宇文琰很是好奇。展開一幅,當看到上面那輕淺得不易查覺的印痕,“是先生的手筆吧,也只先生才有這麼好的修補術。”
素妍莞爾笑道:“你就這麼肯定是先生修補的?”
“除了先生還會有誰?先生的修補術便是許多字畫鋪子的掌櫃都不及,上回張記字畫鋪還託了先生幫忙修補前朝名畫呢。”
宇文琰光是聽到唐觀的名字都要吃醋,素妍索性不提唐觀的事。
派白芷與悟覺大師通稟了一聲,與宇文琰一道回府。
宇文琰上了馬車,白芷知他們夫妻有話說,選擇騎馬。
夫妻二人相擁了一會兒。方才各自分開,素妍懶懶地坐著,宇文琰只歪著頭看素妍,幾日沒見,似又清瘦了一些。
素妍問:“賀小姐和傳良的事。怎的覺得有古怪呢?”
她又猜到了!
宇文琰沒打算瞞她。
“季蘭亭去青樓,因為一個叫嬌紅的風塵女子與人大打出手,這原是旁人設計的。”
素妍一臉好奇,腦子轉了一圈,“誰?不會是傳良吧?”
宇文琰搖頭,“是張昌興。”
腦海裡掠過張昌興那總是笑著,又有些頑皮的模樣。
張昌興與江傳良年紀最近,二人的感情最好,但素妍還是沒想到張昌興會替江傳良出頭。
宇文琰輕嘆一聲,“張府近來也鬧翻了天。”
江素婷原想著長女張錦瑟要入宮,加上張昌興今年要入場考試,因這兩事纏到一處,自素妍出閣前夕趕回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