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色尷尬,有人則不以為然。
我又點頭。眾人愣。
睜開雙目,餘甚力等一干人等一臉關切地圍在四周,身前的紅木小桌上,紫沙壺一個,淺杯一盞。
餘甚力三十餘歲,微微有些發胖。他不知從何處弄回幾兩茶葉,我一醒來,就取了十幾根茶葉泡來邀我品嚐。
今何忘瞪著牛眼左瞧右看,渾然不知茶有何味。他身上傷口已經盡復如初,插渾打磕,更勝從前。不過此次餘甚力在,倒是插嘴無多。莫留心和安曉我似是通曉茶中之道,盯著我身前桌上的小壺,偷偷嚥著口水。
小同抓著他父親的袖子,不知大人們在做什麼。玉婆婆則全神看著我,一臉笑意。
餘甚力身邊有一大漢為明一勇,差可比擬今何忘,不過顯然是個粗中有細之人,他問道:“楚楚姑娘,何解?”
我端起淺杯,看著白磁杯底如寶石般的深紅茶水,道:“此茶色澤烏潤褐紅,條索粗壯肥大,香氣沉濃,滋味醇厚,乃雲南普洱沱茶。普洱茶並不少見,但百年以上的普洱則是稀之又少,每有現世,必是天價。我品此茶,必有百年之久,實乃茶中極品。是故我點頭。”
餘甚力臉上露出訝色,暗暗為我竟能僅僅一品就知茶色年代而驚訝不已。殊不知,鳳棲家園氣候溼潤,稍顯悶熱,最適合樹木生長,樹木中又以茶樹居多。山曉楚在鳳棲家園除了練劍之外,就是品茶,而山徵楊,更是茶道高手中的高手。
今何忘晃晃大頭,終忍不住道:“楚姑娘,茶葉也能和酒一樣越放越香?那不發黴了麼?”
眾人中,很多也有今何忘的疑問,倒是今何忘口快,被他先提了出來。
餘甚力笑道:“這個我來說吧。普洱茶分茶餅與散茶兩種。散茶不必多說就是普通的茶葉,而這次楚姑娘品的乃是茶餅,也就是沱茶。
普洱茶餅是經過加壓、加熱的一系列工序後製成的,與其他茶葉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獨特的發酵過程:在茶餅製成後,要將其放在環境適宜的地方發酵,而茶葉中的活性成分則不斷與空氣接觸氧化。而氧化過程又可以抑制細菌產生,而且絕不會發生變質現象。因此放置的時間越長,口感也就越醇厚。
大家都知道新茶好喝,可普洱茶餅卻相反,年頭越長越有味。所以,普洱茶在茶葉中素有‘能喝的古董’之稱,而這塊已經儲存了一百二十年之久的茶餅就更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眾人恍然,原來這茶葉真有百年之久。
餘甚力接著道:“不知楚姑娘為什麼點頭之後又是搖頭呢?”
我淺笑道:“其實沒有什麼,我只是覺得如此好茶,卻被置錯了壺。”我點手桌上的紫沙泥壺。
餘甚力苦笑道:“這壺……”
我道:“此壺確是好壺,而且也是壺中極品。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此壺的歷史也有兩三百年以上,而且是用宜興最好的泥質,那種被稱為珠中之玉的硃砂製成。剛才,甚力洗茶時曾用壺蓋輕敲壺把,發出的那種清脆鏗鏘的金屬碰撞聲就是明證。”
餘甚力點頭稱是。
我接著道:“只是,這百年以上的普洱沱茶卻唯獨不可衝在這紫沙泥壺中,茶道深處,色澤相沖,甚力明白我的意思嗎?”
餘甚力道:“百年沱茶,醇厚綿長,色澤紫紅,所以,要有綠色的壺才可,對嗎?”
我輕輕點首道:“不錯,正是如此,最好是和這紫沙同級的綠沙泥壺才好。”
餘甚力點頭沉思。過了片刻,他又問道,“那,楚姑娘後來為什麼又再次點頭呢?”
我端起淺杯再品一口,其悠悠綿長之意不知有多麼深遠,我道:“我再次點頭,是因為,這普洱沱茶所採的茶樹,極有可能是一株足有三千年之久的老茶樹。當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