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鳳蘭,既然蕭兄如此好客……那麼,請!”
我凝視著杯中藍汪汪的液體,道:“如果我被這杯酒乾掉,那可真是一件讓人遺憾的事,因為有人將會活得很寂寞……你說是不是,鳳兄?”
鳳蘭哈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彼此彼此!”
看我們就要舉杯喝下去,小荷面色煞白,大叫道:“蕭大哥不要喝!”
我向她展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表示沒事,一仰脖喝乾了杯中的酒。
仰著頭,我靜了半晌,在小荷等人屏息靜氣的期待下,我長長地吐了一口酒氣,歡聲道:“真是好酒啊!”
鳳蘭:“竟是窖藏超過三十年的上品佳釀,味道醇和,烈氣潛隱,看來什麼時候需要去拜訪一下釀大師才成。”
我哼了一聲,道:“好小子,說什麼酒中下毒,竟藉此騙了我一杯美酒!”
言笑間,彷彿多年未見的老友。
鳳蘭大笑擲杯,身形飄搖遠逝,臨走時留下一句話:“得贈一杯美酒,此來不虛矣!小弟定有回贈,蕭兄再會了……”
我看著他逐漸消失的身影,心道,這回正式的大戲終於拉開帷幕了!
小荷跑上來,道:“蕭大哥,你真的沒事嗎?那杯酒……”
我回過神來,一摸胸口,臉上駭然變色道:“不好了!”
三人以為我中毒,小荷駭然禁聲,哈桑和恩格爾臉上齊齊變色。
我一彎腰抓住正趴在酒罈口牛飲的熾之鋒,怒喝道:“你這壞龍,果然跑了出來偷喝我的好酒!”
熾之鋒正喝得暈頭轉向,聞言抬頭茫然不知所以,嘴角還帶著酒汁,而小荷已經怒不可遏,她指著我和熾之鋒大叫道:“害人家擔心得要死,你們這兩個大……酒……鬼……!”
※※※
離天明還有兩個小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也是一整天里人的體力、意識最疲勞混沌的時候。
屋脊之上,我睜開了眼睛。
現在已經到了秋天,颯颯飛黃,秋風鼓譟,背後的披風呼啦啦舞動著。
熾之鋒雙翅抱頭,蜷縮在我腿上,眼睛半開半閉。
拔開木塞,從酒囊裡倒了一大口酒到喉嚨裡,辛辣的感覺在腹內翻江倒海,過了片刻,混混融融的滋味從面板的最外一層纖弱的毛孔裡開始滋長,迅速蔓延全身。
抬頭仰望天穹上有些模糊的月亮,無形的孤寂填滿了心胸……無論力量如何強大,此一刻,我的心裡都是一個孤身離家的遊子,漂泊無依……
從脖頸上解下那枚乳白透綠的墜子,在月光下細細的摩挲著。這一枚墜子,和當初在和田科技新月給我的那枚墜子何其相似。
舉起酒囊,又喝了一大口酒,眼睛裡卻禁不住有些溼潤。
忙忙碌碌地,我一直在做什麼呢?我最該守護的人,接二連三受那非人的折磨,我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卻不能護她周全……一直在追求所謂的生命真義、天地至理,卻讓自己最愛的人顛沛流離。
我實在是一個很失敗的人。
我想再喝一口酒,要舉起酒囊時,發現熾之鋒正咬住酒囊口,大口地吮吸。
喝了一陣,它又退回到我的腿上,束翅蜷尾,恢復假寐的姿勢。
撫摸著它柔軟的肌膚,我心裡酸澀的滋味汩汩上湧,熾之鋒也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很快就要離開我了呢。三個月來我們朝夕相伴,真有些捨不得。
下面的房門輕輕開啟,小荷一身白衣,躡手躡腳走出來,月色下她的眼圈有些紅腫。
她在向我招手。
我把酒囊封好,躍下到她身邊,被她扯著袖子到一張木桌前坐下。
我:“小荷,怎麼,睡不著?”
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