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握著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詩君雅叫了好幾聲都未理,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著,唇角似擎著一抹柔柔的淺笑,清明的眸子卻一片迷濛,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王爺,奴家累了。”詩豔色勾著殷秀的脖頸淺笑盈盈,軟軟的嗓音似透著幾絲慵懶的味兒,剛才還像個妖精,此刻又像高貴的貓兒,渾身都是軟膩慵懶的氣息。她懂得適可而止,一步步的接近,這麼久她都懂了,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太子,太子妃,本王先走了,可不能累著了本王的心肝兒。”殷秀一把勾起詩豔色的腰身,起身便離了席位。
“七弟,明日的狩獵我來找你。”話方才出口,殷離有片刻的錯愕,不過是杯茶水罷了,握著杯沿的手輕輕摩挲著杯口,目光落在詩豔色遠去的身影,心中那股空蕩蕩的疼痛突然變得劇烈起來,也未說話,就光一杯一杯的喝著那茶水,直到見了底方才罷休。罷休麼,不能罷休,心似乎愈發的空,滿肚子的水撐的緊,心卻依舊覺得空,那甜,那暖,隨著茶涼便淡了去。君兒,我毀你一生,毀你詩家,而你則成了我的魔障,引我入魔。讓我置身地獄,日日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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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慵懶如毒
詩豔色靜靜的凝立在窗沿的位置,呆呆的望著夜色籠罩下霧蒙迷濛的樹,燭火燃盡,蠟炬成灰,本就昏暗的光澤一閃一閃便熄了去,整個內室霎時陷入了黑暗,好在沒多久天便矇矇亮,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那嬌小的身子似乎被定了形,微風起,撩起那墨色的髮絲,一下一下拂過那略顯白皙的面容,嬌媚的眸子微微眯著,好似沉澱的秋水,無波無紋,吹了一夜的風,這樣僵硬的站了一夜,薄唇有些乾涸,卻不損她的嬌美,只是那份美柔了幾分,若然說白日裡的詩豔色是魅絕美絕的妖精,而此刻的她多了幾絲迷惘,幾絲嬌弱,媚態斂去了幾分,像只迷途的妖精兒。
昨夜裡殷秀將她丟到寢室便不知蹤跡,她雖然準備好被任何男人佔有,可是心底倒依舊是緊張的,這樣緊張和害怕弄得她一夜無眠,何況詩家的事情一直盤繞在心尖上,殷秀那句詩家沒了究竟是什麼意思,她想要問,又不敢問,假的詩君雅活著,而她卻以另外一個女子的面容和身份活著,再沒有任何能力之前她不想打草驚蛇,若然詩君雅還活著,誰知道殷離會不會下第二次手。
焦躁的心情弄得她異樣的疲憊,卻不敢閉上眼睛,害怕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她的親人鮮血淋漓的離她而去,她分明追在後面,撕心裂肺的喊著,可是沒有人理她,追不上,一旦追上,尚未觸碰便會從夢中驚醒。
她的家人,殷離究竟做了什麼,她不敢想,害怕答案是她不能承受的,若然詩家沒了,她頂著另外一個身份還有什麼意義,詩家啊,那個男人都不會覺得良心不安麼,七年相處,哪怕是圈養一隻畜生也該有了情感,而殷離無情吧,下手時她完全感覺不到那個男子的手軟,君兒我是為了你好,單單幾個字毀的豈是她七年的真心。
殷秀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那女子側著身子靜靜凝立在窗畔,秋日的朝陽打了她一身,依舊是那襲豔紅的衣袍,豔似血,紅如霞,墨色的髮絲被白色的手絹兒隨意一綁,此刻有些鬆懈,洋洋灑灑散落了一背,女子白皙的面容被朝陽鍍上一層妖嬈的淡粉色,眸光沉靜,霧濛濛的好似深谷裡幽深迷人的霧氣,似三月枝頭盛開的白梨花,在煙雨迷濛的季節靜靜的綻放,不妖不媚沾著水珠,籠著霧氣,又**又迷離。
詩豔色被開門聲驚動,對上殷秀的眸子時嘴角微微上挑,那眸光裡的霧氣瞬間散了去,一瞬間像是灌了水,波光瀲灩,黑亮的眸子好似初生的水晶奪人心魂,再無白梨花的婉約幽雅,此刻的詩君雅是山路叢林裡火紅的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