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璋帶著三個外鄉人——兩大人一小孩,一起從車站走到縣醫院。
路上,蕭璋隨口問了一句,你們從哪裡來。
大娘的眼淚頓時如斷線的珍珠,流淌下來,哽咽道:
“我們是餘江的,兒子摔死在工地上,我們來接他回家,這是他媳婦和女兒……。”餘江是江北省與河東省交界的一條河流,江北省設餘江縣,李甘草的老家就是餘江的。
果然是父親的同鄉,只是遇到的情況過於悲慘,蕭璋不知道怎安慰她們。
“真對不起……。”
“唉……。”大娘和媳婦唉聲嘆氣,邊走,邊小聲抽噎起來。
原來,這大娘的兒子,隨著同鄉到這裡的建築工地打工,也許是天太熱,大中午從大樓的二樓摔下來,大出血,送到醫院,沒搶救過來,晚上就過世了。
太白縣城還沒有到大開發的時候,建築工地不多,也就聽說縣醫院在蓋新的門診大樓。
“人死了要回家,我們來接他……。”
蕭璋望著小女孩,四五歲還不知道父親死了的意義,最為可憐。
“請節哀順變……。”
蕭璋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們……。
送她們到了醫院大門口,蕭璋想了想,還是說:
“我就在剛才路過的藥店工作,萬一你們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我姓蕭。”
然後揮揮手,又往回走,去藥店了。
卻說這祖孫三人,感謝了蕭璋這個好心人,來到了縣醫院的太平間。
早有工地的兩位老鄉在這裡等候,陪著三人流著淚,看一眼躺在冰櫃裡的兒子、丈夫和爸爸。
老鄉工友,滿面愁苦,說:
“那天是鬼打昏了頭,國強不知道怎麼回事,中午的時候就掉下去了,送到醫院排隊做手術,到下午三四點鐘做手術,沒救過來,人就走了……。”
“這是老闆給的撫卹金……,五千塊錢您收好,真對不住您,小周我沒有帶好……。”
老鄉工友滿臉地愧疚,這周國強是他帶出來的,原來好好的,才三十出頭,現在卻摔死了,留下孤兒寡母,怎麼活下去?
他也儘量為小周多爭取點撫卹金,但是老闆以沒有接到帳為理由,只給了區區五千塊。
“就五千塊錢嗎?”媳婦名叫黃秀英開口問道。
“是的。”老鄉工友躲避著她的眼神,按說這樣一個壯年勞力一年做工也能掙五千塊,正常的要給十年左右的,只給一年的工資的撫卹金,實在太少。
黃秀英含著眼淚,怒視著工頭老鄉。
“沒了國強,以後,我們靠什麼生活?還有婆婆養老送終,娃子要念書,這五千塊錢夠幹什麼……。”
婆婆也醒悟過來,哭喊道:
“老周啊,我們是宗家,人交給你帶出來,千叮囑萬囑咐,麻煩你照應,結果……。以後讓我們三個怎麼活……。”
邊上的工友也是同鄉,說:
“老周已經跟老闆吵過幾次了,老闆就是不同意……。”
老周無言以對,滿面的無奈。
媳婦黃秀英更生氣了,擦擦眼淚,喊道:
“老周,你帶我們去找老闆,我不信,這天下就沒有王法嗎?”
老周聽了點點頭,就帶著幾人去工地,找老闆去了。
原本,老闆給的指示是,讓他們安撫好小周的家人,僱一輛車,將遺體和一家人一起送回老家就完事了。
沒想到小周的媳婦黃秀英不是任人擺佈的主,提出了異議。
一行人穿過雜亂的工地,來到老闆吳德興的臨時辦公室。
老闆吳德興正在跟人打業務麻將,見到老周,帶著老的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