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晴天。
三溪鎮衛生院,突然被車輛塞得滿滿的。都是豪車,寶馬、賓士不在少數,警車、救護車呼啦啦也好幾輛。
醫護人員從一輛救護車上抬下一位血跡斑斑的人,幾個大漢臉上都雕龍畫鳳的,陸續從車上走下,或抬下來,或多或少都掛了彩。
一個個齜牙咧嘴的,卻沒有聲張,像是打敗了計程車兵。
蕭璋迅速地洗手,帶上醫用橡膠手套,口罩,做好防護準備走進處置室。室外站滿了人,香菸雲霧繚繞,還有女士在低聲哭泣。
“抽菸的,外面去!”
蕭璋指了指牆上掛的“禁止吸菸”的牌子,這些人滿臉橫肉,光頭金鍊子的,連那些女的都濃妝豔抹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好人不好人沒關係,這香菸抽霧了,影響他工作。
那幾個抽菸的人相互看看,最後還是出去了。
進了處置室,裡面一片哀嚎聲,幾張床上躺滿了人,地上血跡斑斑。
已經有門診醫生在為傷員進行處置了。
護士連忙上前把他帶到一名傷員面前,頜面部外傷,需要清創縫合,蕭璋立即投入到工作中去。
一位年資高的護士做輔助,看蕭醫生,穿針引線,縫合,結紮,一氣呵成,動作麻利順暢,暗暗點贊,心想這就是高手與平庸者的區別。
處理了兩個外傷以後,一個急匆匆護士闖進來,喊:
“蕭醫生,蕭醫生,請你趕緊去手術室幫忙。”
“什麼情況?”蕭璋問。
護士貼著蕭璋耳朵說:
“有個外傷的病人,大出血,進了手術室,劉醫生在搶救,但是出血點一直找不到,血止不住,護士長讓我來請你去幫忙……。”
劉醫生也是醫院的資深外科醫生了,連他都找不到出血點,那難度也不少一般的大。
蕭璋點點頭,跟護士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剩下的,門診醫生處理也應該沒有問題了。
洗了手,就隨護士去手術室。
走廊上聚了不少人,但離手術室門口還有十來米,門口站著三名警察,其中一位居然是熟人——陳懷夕。
她穿著一身警服,英姿颯爽的樣子,板著個小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派頭。
蕭璋衝她點點頭。
陳懷夕見到他,緊繃的小臉放鬆了下來,眼角微微上挑,快步靠近蕭璋,用只能他一個人聽見的聲音說:
“裡面受重傷的是本地頭號壞人七七,你不要救他……。”
蕭璋的耳朵被她嘴裡噴的熱氣弄的有點癢癢的,甚至鼻尖有一股淡淡的香氣,他想到一個詞:吹氣如蘭。
他沒有理睬她,快步走進了手術室。
在護士的幫助下快速清洗,換上手術服,來到手術檯前,病人已經陷入昏迷,插了氧氣,輸血中,血壓75/45汞柱,心跳50。
外科的醫生正滿頭大汗地站在臺前,手指在開了口的腹腔中尋找出血點。見蕭璋上來,對他說:
“患者受了刀傷,應該是有一處動脈傷及了,但一直找不到。”腹部臟器很多肝、脾、腎臟、膽、胰腺、大小腸等器官,因此動脈也比較豐富。
刀傷在肚臍眼上方。外科醫生四十歲,雖然在這個小地方的衛生院經驗談不上多豐富,但也算是年富力強了。
在檢查止血半個小時後,仍然有一個出血點沒有找到,迫不得已,將汪主任的徒弟請過來,死馬當活馬醫,來救場。
此時,病人的血壓還在掉,一直在報警,可以說死亡就在瞬間的事情。
“再讓血庫準備800l血。”蕭璋下了一個指示。
“血庫的血已經用幹了,這是最後一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