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沙啞的嗓音。
遙遠的彷彿經過千山萬水阻隔而來的聲音讓莫離鼻子一酸,眼中閃爍。難為情的埋下頭,輕輕的搭在還散發著淡淡藥味的纖細頸間。悶悶的聲音隔著肩胛傳來:“淺墨兒,我好怕。”
細細的眼使勁的睜著,不讓然裡滾動的水意奔流,乾澀的喉嚨再也發不出聲音。
淺墨拖著沉重的手臂,越發瘦若皮包的手指在消瘦的男性臉頰上一下一下滑動。莫離,如此深情,要我如何還你?
“哇…”門口的哭泣聲讓淺墨愣住,“孃親,嗚嗚”夢漪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朝著屋內奔來,手腳慌亂的找不到方向。淺墨只覺得身子越發的沉重,一張小臉就印入了眼簾,兔子般紅腫的雙眼,紅彤彤的鼻頭預示著小傢伙長期奮戰的結果,白嫩的臉頰上成串的珠子加速了流動,怯生生的看著虛弱無依的淺墨,“寶寶………都………乖乖的自己玩………沒。沒有去碰白色的花,孃親,厄,不要再睡了,厄,寶寶會怕。”泣不成聲的夢漪連連打嗝。許是曾今見不找母親的恐懼牢牢的刻在了小人兒的腦海,夢漪哭的格外悽慘。
“好了,寶寶,你娘身子虛,別壓著。”莫離擔心的望著呼吸有些粗重的淺墨。
被領住衣領的夢漪本來想掙扎的動作,陡然停止。“夢漪呼呼,孃親疼不疼?”驚恐的盯著自己壓過的痕跡。
“我,沒事。”淺墨吃力的掀開絲被的一角,“來,上來睡會。”
夢漪興奮的想要上前,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縮了縮脖子,使勁的搖頭,“夢漪會壓到孃親。”
莫離也是一臉不贊成的盯著有些蒼白的小臉,“淺墨兒,你昏睡了好幾天,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依舊強壯的背影,步伐卻有些虛浮,淺墨側頭凝視著。
淺墨費勁的挪動了一下身體,氣喘吁吁。“寶寶來坐這裡。”乖巧的站著軍姿的小傢伙讓淺墨有些心疼,臉上的嬰兒肥都快消失了。
淺墨吃力的伸出手,撫摸著小傢伙一前一後的兩個髮髻,這樣的技術,舍莫離其誰。忍不住想要擁住小小的身軀,想要驅逐她的恐慌。
廚房中的小火還在持續的燃燒著,即使主人不再依舊盡忠職守,每日自己都要不停的溫著一次次快要涼掉的米粥,因為自己不知道淺墨兒什麼時候會醒來,明知道淺墨兒沒有生命危險,漫長的等待耗盡了自己的自信,每日只有用指尖探到的虛弱脈搏才能一遍遍的肯定這個蒼白無力躺在床榻上的女人還能睜開那雙清冷淡薄的眼眸。
鍋中滾沸的米粥,一粒粒的浮起,似翻飛的雪片。突然一滴豔紅的血珠直直的墜落,在米粥中濺開一層淡的看不出色澤的粉。
莫離下意識的捂住鼻尖的熱流,紅色的血水順著指尖的縫隙滑落,在墨黑的衣袖上沾染了一片暗黑的痕跡。下意識的望向門邊,空蕩蕩的只有陽光照耀下的陰影讓莫離懸掛著咚咚直跳的心放回了胸口。轉身朝旁邊的木櫃走去,開啟滿是藥瓶的抽屜,修長的手指隨意一翻,一個繪著雛菊的小瓷瓶被莫離握在手中,慌亂的倒出一顆黑色藥丸,急忙送入口中。
狹長的桃花眼陡然合上,雙手狠狠握拳,面上是扭曲的痛苦神色,伴隨著一股白煙自頭上冒出,莫離暗自鬆了一口氣,鼻尖的熱流乾涸成一道凝固的紅痕。曾幾何時,以神醫聞名的自己居然如此狼狽不堪,莫離苦笑搖頭。
隨意的掃到角落的水盆,大步流星的上前,大手舉起一捧清水,擦拭著暗紅的痕跡。看著泛著紅潮的盆中水,莫離一翻手,地面浸溼一片。
轉回身,看著星光點點的火爐,鍋中依舊是一片雪白,看不出一點汙染的痕跡。
“淺墨兒。”高大的男子背光而立,冒著熱氣的粥,讓堅毅的面氤氳一片。
隨著腳步的邁進,淺墨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