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就走。
這邊項庭真從頤明院出來後,並沒有馬上返回恰芳院,而是前往擷陽院找項雲楊說話。一進屋門,又見哥哥在擺銅錢,她默默走上前去,道:“能不能替我卜一卦?”
項雲楊把銅錢遞給她:“心裡想著要求的事,搖銅錢三次。”
項庭真把銅錢放在手心裡,輕輕搖了一搖,卻又停了下來,注目著兄長道:“有許多事,你都是心中有數的,是不是?”
項雲楊鎮聲道:“搖卦不可一心二用。”
項庭真嘆了一口氣,依他所言搖了三次銅錢。他很快便算出卦象,道:“地水師,乃為師卦,行險而順。”
項庭真心思卻並非在卦象之上,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兄長:“你逃避什麼?”
項雲楊眼皮微微一抖,語氣仍舊是雲淡風輕:“此為中上卦,你求問的是什麼事?”
項庭真直勾勾地看著他道:“我若出手阻止莊氏扶正,能否成事?”
項雲楊依卦直說:“象曰:將帥領旨去出征,騎著烈馬拉硬弓,百步穿楊去得準,箭中金錢喜氣生。”他抬頭看妹妹一眼,續道,“兵兇戰危,用兵乃聖人不得已而為之,但它可以順利無阻礙地解決矛盾,因為順乎形勢,師出有名,故能化兇為吉。”
項庭真細細聽了,道:“聖人用兵,意下所指,可是非我一人之力可成事?誰會是我的利箭?”
項雲楊垂下頭來:“自然會有人幫你。”
“我希望那個人是你,我的親哥哥。”
第106章 反客為主
項雲楊臨窗而立,揹著耀眼的日光,有著濛昧不清的灑脫出塵,他悠悠道:“我一直覺得,天命不可違,縱然我可以預知後果,可是我無法左右前因。娘有孃的命數,你有你的命數,我知道得越多,越是於心難安,越是於心難安,越是不想參與其中。既然改變不了結果,除了旁觀,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項庭真感慨道:“所以,你才會在大婚之上過來和我說一句,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你什麼都知道,在所有人眼裡,你是愚昧,可是我曉得,你是大智若愚。”
項雲楊不置可否,只是沉默。
項庭真深吸一口氣,又道:“在所有人眼裡,我是敗者。事到如今,我這個徹頭徹尾的愚昧之人再不想行愚昧之事,為娘討回公道也好,為我自己一雪前恥也好,我不想輕易放過她們。我不是聖人,我只是小人,受了傷的小人,剩下的唯有一顆狠心罷了。”
項雲楊默默地將銅錢收起,未發一言。
項庭真往後退了兩步,才想離去,又站住了腳步:“娘去了,在這世上與我最親的人,只有你一人而已,我只相信你。若是我的親哥哥也撇下我不管,我才會真真正正的生無可戀,你可是明白?”
項雲楊眼眶微微泛紅,仍舊是沒有說話。
項庭真言至此處,不再多說什麼,緩步走出擷陽院,一路行至大門外之時,文竹匆匆追了上來:“三姑娘,二爺有話想與你說,請你返回。”
項庭真心頭一鬆,展顏笑道:“我這就去。”
再次來到兄長跟前之時,項雲楊不再是那副置身事外的閒散姿態,只沉聲道:“莊氏想要扶正,已經是她勢在必行之事。月中爹爹的壽宴之上,莊氏必會有所作為。”
項庭真不覺回想起在頤明院外所聽到的,忙道:“你如何能肯定?莫不是算卦得知?”
項雲楊目光別有意味地看了妹妹一眼,垂首慢慢地從書桌後踱出來,似乎有一股穩如泰山的沉著籠罩於他的遍身,他輕聲道:“卦只能告訴我們後果,唯獨前因,離不了人為。自從娘去世後,意遠便勸我早做籌謀,我深以為然。第一步棋,便是以逸待勞。”他垂一垂眼簾,“莊氏身邊的大丫鬟盼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