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一次戀愛,卻終生沉溺在失去的悲慟裡,嚇得從此不再碰觸愛情;有人時時刻刻尋找新愛情,失戀了,感覺只像是丟失一件新衣,難過不超過三天,新愛戀重新開啟。”
“我比較不出哪一款人比較幸運。”程黎在紙上寫道。
“我認識許多人,愛情時時產生,卻永遠感覺空虛。”
“愛情不會讓人覺得空虛。”
對她而言,愛情裡有幸福、有溫馨、有無數無數分說不清的甜蜜,她不想分離,想要永遠在一起,聽說這種感覺將隨時間增長而消失,她不清楚是否果真如此,但她愛他,一定一定。
“所以,我說那種短暫感覺是嘗新,無關乎真正愛情。”晁寧說。
“醫院同事們並不這樣認為,他們認為這是另一種愛情,一種輕鬆無負擔的愛情。得到了,快樂不多;失去了,也不至於哀慟太久,轉個身,明天又是一尾好漢青龍,昂首迎向新希望。”
她住在臺北,周遭人用愛情養精蓄銳,她眼見他們快樂,眼見他們消沉,但每個週期都不長久。
“是否草莓族人,無法忍受太長久的寒霜冰凍,寧願選擇輕鬆?”他問。
“我不知道,但我認為亙古愛情值得犧牲、值得等待。”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
“嗯,你帶給我陽光和顏色。”
“很抱歉,我忘記你,袖喬告訴我,你們不會再聯絡時,我立即放棄。我不太相信命運,多數時候我認為生命需要靠自己爭取,所以,我認為爭取不到你,索性選擇忘記,現在……”
“現在你該相信月老和命運,相信不斷線的兩個人,就算繞上地球一圈,總要碰面。”她樂觀說。
“對,我信它了,因為它再度把你送到我面前。告訴我,這些年你在哪裡?過怎麼樣的生活?有沒有人善待你?”
“袖喬被領養後不久,一個老醫生來到孤兒院,他說他的生命不長了,想做件有價值的事:於是他領養我——一個沒有正常夫妻願意接受的小女生。
他沒勉強我念書,他一點一點教導我身為護士的工作與技術:老醫師的兒子、媳婦和孫子都對我很好,他們給找一份工作,讓我在老醫師去世後還能自立更生。“
“自立更生?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是嗎?你不也把自己的生活照顧得很好?”
“在多數人眼裡,大慨不會認同你的說法。”
“日子是你自己過的,你認同自己的生活就夠了,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
“為你這句話,乾杯!”他舉起咖啡,壯志凌雲。
“咖啡很貴,不要一口氣喝光。”她笑著寫道。
“你的話讓我嚴重感受到‘貧賤夫妻百事哀'。我必需慎重考慮,要不要放棄畫畫,改行找份好工作,供養我們的愛情。”
貧賤夫妻……他們是夫妻了嗎?甜甜的滋味在心底漾起,蜜了她的心、她的眼,微甜的淚水飽含笑意,那是感動。
“我們的愛情不需要供養,喝不起這裡的咖啡,麥當勞咖啡也不錯:我有工作能力,雖然不能奢華浪費,但養活兩個人綽綽有餘。
請你別放棄畫畫,記不記得房東太太的斷語?她說你會成功成名,我也相信你將是繪畫史上的第二個達文西,將來你的子子孫孫會走到羅浮宮裡,指著上面的圖畫驕傲地說:“那是我祖先的作品'。”
“是嗎?那麼那幅畫一定叫作‘程黎的微笑',不過先決條件,你必需先懷孕。”
不管是不是大庭廣眾,不管有多少對眼睛看著他們,他執意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執意將她鎖進自己身體裡。
他好驕傲的,有個女人不介意貧賤,堅持要他做自己,有個女人不介意養他,專心想他當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