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這種小女孩的顏色。”
“剛刷的房子可不能住人啊。”
“不住,等散了味了才搬進去,同事送了我一個測甲醛的,天天看著達沒達標。放心吧,我活得這麼精緻,一定死不了。”
她媽媽細眉一挑,罵道:“說什麼喪氣話!”
鐵門忽然開了,有一隊人走了進來。
宣紫知道這是無聲的提醒,她和母親的這次見面就快結束。
宣母也清楚,一隻手展平了放在玻璃上,一隻手握緊了話筒,壓低聲音說:“你爸爸的骨灰……”
宣紫將手覆上去,眼睛發澀,她搖了搖頭。
“唉,作孽啊,作孽。”她長嘆一聲,說:“以前總想把整個世界捧到你面前,以為給你最好的,你就能開心……寶貝,你以後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想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只要你覺得快樂就好了。那個孩子,雖然沒有和他交談過,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在這種時候還能這樣對你,真的難能可貴。”
宣紫咬著牙,說:“我一定會好好謝他。”
玻璃的一邊,始終站在宣母身後的兩個人已經來架人的胳膊,一隻手奪過那話筒,輕輕落上話機上。
一聲新年快樂,卡在最初的兩個字上。
宣紫猛地站起身,手用力摳著那厚實的玻璃,沒有哭喊,也沒有喧鬧,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母親。
在她回首的一剎那,輕聲說:“媽媽……”
回程的路上,宣紫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哭成一個淚人。
吳勇被她驚天動地的哭聲嚇得半點睡意都沒有,油門踩得腳踝發酸,一路風馳電掣將人帶了回來。
宣紫坐在宿舍樓下的小石凳上,嗓子啞了喊不出來,只有默默流淚。
吳勇踟躕著:“要不要到我家去過年?”
宣紫裂了嘴唇,衝他揮了揮手,說:“明年見。”
***
天上忽然炸開幾個鞭炮,緊接著,無數的禮花上天,噼裡啪啦震得人耳膜發顫。
默默在懷裡鑽了鑽,還是沒能醒過來。
安宴將孩子擱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了,在床沿坐了一會兒才走出來。
留在家裡過年的安慶端著盤子在樓梯邊喊他:“還吃不吃餛飩了,媽媽又給下了十來只。”
王琦在旁邊拍她肩膀,“多大聲音啊,比外頭炮仗都響,別把孩子都給喊醒了。”
安慶衝老公做鬼臉,忽然又興奮起來:“哎,我媽發壓歲錢了!”
“又不是給你的!”她母親將一封包得厚實的紅包遞到從泠手上,從泠笑著直躲,她說:“放不了多少錢,待會兒讓安宴給你卡,那才多呢。”
“那……謝謝阿姨!”
“還喊姨呢!……安宴,去哪?”
安宴捏著眉心走下來,又沿著一圈玻璃窗往門那兒挪,頭也不回地說:“出去透透氣。”
晚風刀一般刮過臉的時候,他方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擱在褲兜裡的手機一直沒響,他站在車庫外頭抽了兩支菸,才感到貼著面板的一陣震動。
掏出來看,是一串沒記錄的號碼發的簡訊:回來了。
他很快回過去:怎麼樣?
沒等到回覆,忽然又進了一條新的,一筆一劃看得他眼睛痠痛——宣紫——這是他心尖上的人。
安宴迫不及待地開啟,只是一條中規中矩的拜年簡訊,很長很囉嗦,看一眼就知道是網上摘下的現成的,最後一行還寫著:小艾祝你闔家幸福,新年哈皮皮皮……
吳勇的回覆也跟了過來:挺好的。
好什麼好,好個屁。
他丟了手裡燃了半截的煙,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衝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