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蕪無奈接通，那邊傳來低磁的嗓音。
“你在哪？”
阮青蕪聽到這聲音，反倒鬆了口氣。“我加班，有事？”
“明天，什麼時候跟我去見爺爺。”
對面的顧靳墨說著話，從落地窗前移開，去給自己倒了杯酒。
阮青蕪想了想，回覆：“明天中午或著其他時間，看你吧！只要時間不長，我都可以。”
“等我通知。”
顧靳墨說完掛了，阮青蕪自嘲的扯扯嘴，這人性子挺急。
阮青蕪把這個號碼標註為冤大頭，其他陌生號一律遮蔽。想了想又去結了飯錢，才安心回去吃東西。
她一進去門，明顯能感到氣氛緊張。與趙明風對了眼，又去打量凌峰和肖局。
這兩人槓上了？
阮青蕪淺淺一笑，坐在凌峰先前的位置上。
“你們都不餓，還是害怕請客？各位領導請放心，這頓我請，可不算賄賂哦！”
語調輕鬆的說著話，拿了漏勺按照年紀，依次給肖局、趙明風、凌峰三人每人舀了一碗羊肉湯。
一鍋羊肉十來塊骨肉，好的都撈給了三個男人，阮青蕪落了根小肋骨和金針菇白菜。
阮青蕪見他們不動，撇撇嘴。“我減肥晚上不吃葷，趙叔知道的。”
“嘿嘿，她怕胖，”趙明風笑著帶頭吃起來。“我們吃。”
肖局似乎被勾起某種共鳴：“小姑娘不要動不動就減肥，對健康不利。”
凌峰一言不發，眼睛卻掃描器一般掃向阮青蕪。
阮青蕪觸到他的目光，像是在說紙片人還減肥？她狠狠的瞪了回去。
吃完羊肉鍋子，四個人一同出來。
凌峰和趙明風搶著結賬，卻被告知已經結了。
凌峰警惕的橫了阮青蕪一眼，阮青蕪不看他轉臉同肖局說話。
趙明風一拍凌峰肩膀，拉著他出門：“凌教授，別緊張，沒讓你開後門。”
肖局堆著笑打圓場：“明風啊，檢測結果該出來了吧！趕緊去。”
“差不多了，你們怎麼來的？”趙明風在門口停住腳步問。
只聽“啾”的一聲，凌峰抬手摁開車鎖，主動招呼二人：“我們開車來的，一起走夠坐了。”
“那感情好，”趙明風笑眯眯的拉著阮青蕪進了後座，肖局只得坐上副駕。
凌峰開車，阮青蕪屁股沒坐熱就到了。
檢測報告出來，結果如阮青蕪所說的一樣。
“一屍兩命！”趙明風惱火，帶著阮青蕪匆匆進了解剖室。
後面的事情讓兩人大吃一驚。
黎燕燕的子宮是空的！
沒有胚胎也沒有胎盤，只有新鮮的創傷，說明黎燕燕死前孩子就沒了。
阮青蕪與趙明風對視一眼，道：“黎燕燕懷孕陶冶知道嗎？陶冶跳樓昏迷，看來你們只能從他舍友口中尋求答案了。”
趙明風一臉嚴肅：“先完成工作，這事必須弄清楚，明天小鄭他們去學校走訪，我們上醫院，正好看看你媽。”
阮青蕪嗯了一聲。
趙明風兩根手指摁住屍體胸口繃緊面板，熟練的操起手術刀，垂直刺入面板滑至肚臍處，繞過肚臍到小腹。
一道完美的解剖線，就像褪掉了件人皮外套。淡黃的脂肪，殷紅肌肉，還有白生生的人骨。
阮青蕪想起先前那三樁血案，就有了噁心的衝動，忙奔出去。
她覺得自己根本不適合做法醫，她沒有趙明風冷血，半年了面對屍體還是不能冷靜對待。
心理醫生跟法醫不同，需要隨時引導患者的情緒。
“小青蕪，沒事吧？沒事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