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蕪悠悠地轉醒，對上一張殘留著嬰兒肥的年輕面孔。
她這是被人救了？阮青蕪立刻道謝。
“呃，”大男孩反應很冷淡，回過頭喊：“奶奶，她沒事，咱們可以走了吧？”
阮青蕪扶著椅子緩緩坐起，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抓住她的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孩子，你可把我這老骨頭嚇壞啦！是不是餓的？”老太太柺棍指著男孩。“你去，買點吃的來給她。”
男孩抱著兩臂紋絲不動，不滿的控訴。“奶奶，您讓我進女廁所抱她，我就不純潔了。還要我跑腿給她當傭人，我不幹！”
“臭孩子，想要氣死你奶奶？”老太太舉起柺杖揍他。
阮青蕪急忙拉住：“不用不用。奶奶，我是勞累過度。很感謝你們救了我，”
“哼，”大男孩往後退了退，不屑的接話：“感謝就應該拿出點誠意來，說幾句漂亮話糊弄我奶奶，趁早別說！”
老太太的柺杖夠不著男孩，杵著地罵人：“死小子，這就是順手的事，你又起什麼么蛾子？”
“那、請小朋友記下我的號碼，想好了要什麼，直接聯絡我。”
阮青蕪站起來問護士要了紙筆，寫下一串號碼塞給老太太。“奶奶，我要上去照顧病人，就先走了。”
老太太通情達理的擺手：“去忙吧，記住要好好吃飯，注意休息啊！”
阮青蕪差點被對方關心的話弄出眼淚，應聲腳步凌亂的衝進電梯。
“小驍，扶奶奶回去。”老太太眉開眼笑的朝男孩招手。
“奶奶，你別亂給小舅舅物色…這女生年紀不合適。”沈雲驍上前扶住老太太，邊走邊提醒。
老太太叨叨咕咕：“我看著這姑娘挺好，長得像沈家人，跟我年輕時一模一樣。配阿峰正合適，回頭讓你爸媽打聽打聽她的底細。”
沈雲驍懊悔不已，他幹嘛捨近求遠，建議老太太去那邊有烘乾機的衛生間？好嘛，這下，小舅舅想收拾他都不用找藉口。
阮青蕪掩飾了情緒，在病房門口碰見陸槿和顏兮兩個。他們正找她，她出現的太及時了。
阮青蕪直接將陸槿喊出去問話：“我媽腦子裡的瘤，手術有幾成機率？”
陸槿被問得後脊樑一緊，見阮青蕪情緒平和，他才放心的說起來。
“…你母親昏迷的這段時間，兩個瘤沒有太大變化，但醒來後，其中一個迅速長大。位置也不太好，手術的話機率有五成。”
阮青蕪沉默不語，陸槿擔心的看著她，繼續道：“保守治療就是等死。手術嘛都有風險，一旦成功，好好養著保命不成問題。”
“手術由誰來做？”阮青蕪突然問。
“正在聯絡省醫院專家會診…”陸槿說著話，突然看見阮青蕪額頭冒汗。
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阮青蕪，你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事。”阮青蕪冷冷盯著陸槿的手。
陸槿意識到越界，停在空中的手忙收回來。一轉臉，顏兮提著水瓶站在他們兩米外。
“陸槿！”顏兮張了張嘴，沒有問出心中所想，擠出一句：“晚晚，我去打水，你們繼續。”
阮青蕪在想事，沒注意到顏兮的變化。陸槿頓了數秒，邁步追了上去。
四點半，喬川的電話打過來，說他在住院部樓下。
阮青蕪安撫完阮丹青，看顏兮心情不佳，便又請了個護工，讓顏兮回去休息。顏兮沒同意，阮青蕪只得作罷。
從醫院出來，暮色蒼茫，灰濛濛的天際預示著第二天是陰天。
喬川等了快一個小時，沒有絲毫怨言，只是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
顧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