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臘月二十三,這裡的習俗是過小年。
早上五點多鐘,天還矇矇亮,汪南星就把蕭璋給拖起來。她不顧屋外零下4-5度的寒風,一臉興奮,站在院裡邊的屋簷下——這個地方避風。
汪南星一隻手抓住蕭璋的衣服袖子,滿懷期待地等著殺年豬,以至於蕭璋懷疑,這乖巧的女孩子心理有點不正常。
有點像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蕭德華燒了一大鍋開水,倒在一個長約2米,高12米的木桶裡,在寒冷的冬天,霧氣騰騰。
殺豬匠是宋家老大,穿著軍綠色的棉襖,衣服上還有不少油汙,穿一雙黑色膠靴,和同樣打扮的徒弟一起開啟豬圈門,進去逮黑豬。
這頭大黑豬,蕭家已經養了一整年了,估計有一百三十四斤,就是到春節宰了好過年。
汪南星一看,開始了,不見害怕反而更加興奮,也不嫌棄豬圈髒,一個勁地往前湊,要不是蕭璋拉著,說不定也下場去逮豬了。
那黑豬豬養得膘肥體壯的,毛髮濃密烏黑,瞧見陌生人進來,哪肯輕易就範,左衝右突,發出尖銳的叫聲。
叫聲惹來小黃狗,在邊上跟著狂叫起來,爺爺蕭德華一腳將小黃踢走。狸花貓早就躲了起來,不見蹤影。
一豬兩人在豬圈裡惡戰了十來分鐘,還是宋家老大有經驗,逮住兩前腿,抱起豬頭,徒弟逮住兩後腿,兩人合力將豬抬至木桶上面擔著的一塊橫板上。
兩人用繩子先將豬腳捆住,再合力按住大黑豬的頭尾,宋家老大在工具箱裡拿出一把長尖刀,一刀刺進豬頸部,來回一割,滾燙的血流下來,淌入事先準備好的木盆。
黑豬發出長長的嘶鳴,嚇壞了小黃狗,邊叫邊躲得遠遠的。
汪南星抓住蕭璋的衣服,看得津津有味。
“看來你很有潛質。”蕭璋笑著說。
“什麼?”汪南星頭都不轉,看得入神。
“殺豬匠,我們村缺一位,就你了。”
“切!敢嘲笑打趣本公主,到時罰你抄單詞三百遍。”
……。
大黑豬失去了掙扎的力氣,宋老大在後腳上用刀開了個口子,然後用一根長兩米多,拇指粗的鋼釺,沿著豬腿捅進去,一直通到頭部。
“這是在幹嗎?”汪南星好奇地問。
“你不是殺豬匠嗎,你不知道?”蕭璋故意打趣。
汪南星白了他一眼,也不多問,繼續看下去。
宋家老大從豬腳連續向幾個方向捅進去,直到感覺差不多了,然後小徒弟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個樨子,插入大黑豬頸部的傷口中。此時豬血已經流乾。
接著,宋家老大將豬腳用大木桶裡的熱水洗乾淨,然後用嘴開始往豬身體裡吹氣。
汪南星看得目瞪口呆,殺個豬,還要這麼玩?
宋老大的肺活量是經過鍛鍊的,往豬身體裡吹氣,一般人絕對吹不動。
很快,在汪南星驚訝的目光中,大黑豬就像一個吹起來的氣球,鼓漲漲的。
差不多吹不進去了,宋老大用草繩將吹氣的豬蹄捆紮死,不洩氣。
“這是幹嘛?你說你說。”她抓住蕭璋的衣服,拼命搖晃。
“你看下去。”
“你這個壞人……。”汪南星掄起粉拳打了幾下蕭璋。你別說,還真疼。
大黑豬在案板上就像一個卡通形象,宋老大和徒弟,開始將木桶裡的熱水淋到豬身上。
爺爺蕭德華又送來燒開的水。
兩個殺豬匠邊用熱水燙豬身體,邊用刀刮豬毛。
“哦,是為了方便給豬剃毛,對不對?”汪南星看著蕭璋,好像意思在說,趕緊誇我啊!我好聰明的!
蕭璋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