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眉眼。
末了,顧晨簫又提及,八月中旬他會隨同母妃前來西霞,參加皇子冊封太子的大典。婚姻大事自然需要長輩祝福,他要慕容薇靜候佳音。
細數起來,這一世裡兩人不過見了寥寥幾面,每一次都寥寥幾語,慕容薇手握讀顧晨簫的信卻不覺得唐突,而是有著深深的歡喜。
兩處牽掛,一縷相思。五月端午,慕容薇記得那一夜自己在太湖的水邊,也曾真切地思念過顧晨簫燦若星辰的笑顏,更想過要正視自己的心意。
鏡中醉人的波光反映著慕容薇的俏顏,在她面頰上盪開霞影,連她自己都看得沉醉不已。慕容薇移步妝臺前,瞧著自己那雙似能溢位春水的雙眼,滿含了片片的菸絲醉軟,只覺得一張臉突突發紅,連耳朵根都有些火辣辣。
心裡卻似在跳舞,更像有朵燭花開得大大,然一聲爆開,幸福便瀰漫了慕容薇整個心間。連夜來的微雨,都化做濃濃相思意,那樣無邊無跡。
聞說顧晨簫要隨君妃娘娘一同前來,慕容薇心間又有些忐忑。她自始至終都記得,君妃娘娘自從踏入康南,再未走出過皇宮一步。
康南帝君的病情除去君妃娘娘外,將其他人都矇在鼓裡。今次君妃娘娘肯暫時放下康南帝君的安危離宮,難道真是顧晨簫已然稟明瞭母妃,君妃娘娘甘願放下夫君為兒子走一趟西霞?
慕容薇胡思亂想,視線又落在那幅小像上頭,有些愛不釋手。
當日含章宮內,溫婉對秦恒生死相許的大膽的確令她即羨且妒。如今,有了顧晨簫的承諾,她也想刻意大膽一回,握住自己的幸福。
溫婉在鳳鸞殿藉著整理文書鋪開那些長長的卷宗,明裡暗裡查著郭尚宮與白嬤嬤的時候,這位大尚宮十分愜意,剛剛坐在擺了冰盆的臥房裡,品完最後一塊冰鎮的西瓜,然後吩咐人替自己更衣。
遲遲不曉得徐、孟二位昭儀要晉到什麼位子,郭尚宮空有長袖善舞卻不能預備她們的禮服。本想著皇后娘娘的懿旨很快便會傳下,誰料想等了又等,鳳鸞殿裡依舊沒有動靜。
郭尚宮按著品級著衣,又描了得體的妝容,這才傳了司針房的凌司正。要她取來早些時候繪下的花樣,陪著自己一道去鳳鸞殿,好仔細聆聽楚皇后的示下,省得自己再轉述一遍。
凌司正這些天日夜趕工,依著吉服的樣式描了好些花樣,正想與郭尚宮參詳。得了傳喚,便將花樣小心收拾出來,都盛在捧盒裡。自己陪著郭尚宮,一前一後到了鳳鸞殿門口,耐心等著宮人的通傳。
郭尚宮的時間向來掐得準,選了楚皇后午睡初醒梳妝完畢後那半個時辰喝茶的閒暇。
果然不多時便有宮人便出來帶路,引著她們進到裡面。
郭尚宮隨著宮人熟門熟路,入了外殿再一折彎,穿過抄手遊廊,便是楚皇后日常起居的東西暖閣。東暖閣本是楚皇后處理後宮事物的地方,等閒人不得入內。郭尚宮尋思著大約便是楚皇后已然妝罷,正在西暖閣裡喝茶。
果不其然,西暖閣的墨玉石階前,四個宮女分做兩排站立左右,秦瑤立在中間,煙水藍的宮裙上一枝墨梅欺霜塞雪,顯得頗有威儀。
見宮人遠遠引著郭尚宮進來,秦瑤便含笑上前虛迎了兩步,依舊立在那繡著西霞山水長卷的絲簾下頭,守著楚皇后的門戶。
鳳鸞殿的掌事姑姑,郭尚宮自然不肯怠慢,雖然二人品級相當,她依舊立在西暖閣外頭,笑著行禮問安,恭敬地喚了聲秦姑姑。
秦瑤並不是託大的人,哪肯平白受郭尚宮的禮。她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笑著回了半禮,與她打著招唿:“有陣子未見著郭尚宮,請到花廳奉茶。”
“妹妹有心親近,只是這些日子忙得腳底生風。如今為著兩位昭儀娘娘晉位,特來請皇后娘娘示下。”郭尚宮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