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奪取漠南。
崔景鈺道:“方才聖上同臣工商議,決定準了張將軍所奏,在黃河北岸築三座受降城,如今正在擬址。三城建好後,首尾相應,就可截斷了突厥南侵之路。我們還會在牛頭朝那山北設定烽候,讓突厥人不能再越上‘無‘錯‘小說‘m。‘QUlEDU‘南下放牧,朔方也不會再遭其寇掠。如此一來,朝廷還可以減少鎮兵數萬人。那些北征計程車兵得以迴歸故里,和親人團聚。”
他目光溫和地望著丹菲,“所以,這些人是否真心在慶賀朔方大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贏了。你爹孃的血仇得報了。那些被死在突厥刀下的百姓可以瞑目。當地的人們終於可以回到家鄉,安心地耕種放牧,不再流離失所。”
丹菲苦笑著,微微搖頭,卻不再說什麼。
她藉著陰影,把手裡的紙條塞到崔景鈺手裡。崔景鈺低頭迅速掃了一眼,神色瞬間變得鐵青。
丹菲輕聲問:“你覺得,這樣的事,還能瞞著郡王?”
“當然不能!”崔景鈺將紙條湊到燈前,點燃了,“郡王還在潞州沒回來。我派個人將這訊息送給他。”
“那信的原件,在阿錦手中。”丹菲道,“我會同她說一聲,讓她交給你本人。”
崔景鈺點了點頭。燈光和天空中的煙火照著他半邊臉,愈發顯得他輪廓分明,精緻俊美,眼中帶著一股不可言的情緒。
丹菲心裡突然湧出一陣浪潮一般的感情,讓她呼吸一窒。
“怎麼了?”崔景鈺注意到她的異狀?
丹菲匆忙搖了搖頭,別開了臉。
兩人沿著臺階而下,向太液池邊走去。王孫公子和大姓貴女們三五成群,嬉笑著同他們擦肩而過。水邊暖閣裡,帝后高坐。
上官昭容望見崔景鈺,笑吟吟地招手道:“鈺郎來得正好。珍娘也在。你們小兩口是出了名的好文采,今日不如一起作首詩?”
崔景鈺欠身,“晚輩們怎敢在昭容面前班門弄斧,惹人笑話。”
“謙虛過了便不美了。”上官昭容又拉過孔華珍的手,“大家讓諸人以雪為題,五言七言隨意。你們兩人做一組,我同紳郎一組,可不要輸了。”
韋紳起身,笑呵呵地朝崔景鈺拱手,帶著挑釁之意。
崔景鈺面容淡漠地回了一禮,一個正眼都沒給他。韋紳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丹菲看著覺得好笑。崔景鈺這麼傲氣的人,肯定是覺得韋紳壓根兒不配與他比詩。而且他也不屑做作,鄙夷之態溢於言表。要不是他實在生得俊雅脫俗,人又是真有才華,不知道多少人恨他入骨。
一片起鬨聲中,崔景鈺上前,同孔華珍坐在一處。宗楚客做了席糾。兩派各自附耳商議著,磨墨寫詩。
孔華珍穿著一身秋楓色長裙,頭上寶珠精美,通身文雅華貴。她文采出眾丹菲是早有所聞,如今卻是頭一次見她當眾吟詩。崔景鈺一身絳紫色襽衫,燈下面若冠玉,雙眸流光,充滿靈動神采。兩人坐在一塊兒,交頭接耳地商議著,宛如一對璧人般賞心悅目。
崔景鈺似乎是感覺到了丹菲的目光,抬起頭朝她看過來。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至少目光溫和,宛如流光迴雪。
丹菲朝他無聲地笑了笑。圍觀的人群擠來擠去,很快就把丹菲遮住了。
“鈺郎?”孔華珍道,“這個‘追’字可是用得不妥?”
崔景鈺掩飾著失望,收回了目光,“我覺得,或許可用‘送’字,顯得情誼綿長一些。”
“正是!”孔華珍兩眼發亮,“就照你說的來!”
她提筆書寫。崔景鈺抬頭朝人群裡望去,卻再也尋不見少女秀頎而孤單身影。
“鈺郎!”孔華珍微微有些不悅了,“你可是還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