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位子。丹菲是新寵,遷升的速度又太快,早就惹得那些女官不滿,覺得自己受到了威脅。
再加上丹菲雖得皇后許可入殿侍候,但是並沒有品級,只是宮婢,連女史都不是。殿中女官多,別的宮婢資歷又比她高,只要是個人都能使喚她。
於是回到大明宮後一連半個月,丹菲都被命令在殿中掌燈,根本沒法近韋皇后身邊。
這份活兒雖然無聊,倒也輕鬆。丹菲也不想太過特立獨行,暫時老實低調地做人。
她如今換上了中宮宮婢才能穿的天青色羅裙,頭上也能多插一兩支包金花簪,手腕上能套個玉鐲。這裡最低階的宮婢六人住一間,屋子寬敞明亮,床榻獨立,被褥乾淨整齊,還有衣箱妝臺等傢什。宮婢自有浴房和更衣所,一日三餐有飯菜有蔬果,每人每日還有果露和乳酪等飲品。
皇后回宮後,含涼殿便熱鬧了起來,每日都有宮妃和命婦過來請安磕頭。韋溫、武三思和宗楚客等人亦時常來訪。韋皇后就在內苑殿中接待他們,其實於禮不合,但是聖上從不過問。
丹菲便這樣見了武三思幾次。
武三思此時年近六旬,保養得卻極好,是位長髯白麵的美男子,體態端莊,舉止從容有度,談吐優雅。若是不知道他的劣跡,定會當他是一名端方君子。
宗楚客和紀處訥兩人亦是韋后麾下的大將。兩人看著同尋常中年文官沒大區別,宗楚客個子略高,頗有些文士風度,談吐很是文雅。丹菲時常見他作詩哄韋皇后開心,那些阿諛奉承之話,可謂信手拈來,還真讓丹菲佩服。
太子夫婦每日都會過來請安。韋皇后明顯不待見他們,每次不是冷臉敷衍,便是尋個錯處將他們數落一番。太子妃更能沉得住氣,太子卻是每回都忍不住,鐵青著臉而去,對韋皇后的厭惡溢於言表。
崔景鈺進宮次數並不多。他每次來,都是向韋皇后解說一些朝政之事。韋皇后才疏學淺,聽他解釋了,才能明白政務。只是她這樣也是為了防範有人對韋家不利,而並不是為了關心江山社稷。
丹菲和崔景鈺也只能匆匆打幾個照面。兩人心照不宣,也沒什麼好說的。
婕妤上官婉兒是韋皇后心腹。她在宮外有府邸,並不常住宮中。崔景鈺來同韋皇后議事時,上官婕妤時常也在。
另外宮中有一女巫,名第五英兒。此女其貌不揚,舉止怪異,最愛裝神弄鬼。韋皇后卻極信她,偶有大事要決斷,便讓第五英兒卜卦。丹菲留意到,第五英兒還向韋皇后進獻丹藥,讓韋后用來和男寵們尋歡作樂。
韋皇后喜宮宴,回來後隔三差五就舉辦夜宴,經常通宵達旦。丹菲如今只是個掌燈的宮婢,沒資格去宴會上伺候,又沒資格見貴人,在殿中默默無名,十分尷尬。
又是一日通宵夜宴,天快亮時韋皇后才返回含涼殿。跟去服侍的宮婢們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寢舍。
“拉了一晚的扇子,兩隻胳膊簡直不像是長在自己身子上的了。”一位女史抱怨道。
丹菲剛剛將幾件銀器擦乾淨,正無所事事,便笑道:“我會些推拿按摩,幫娘子捏捏肩可好?”
“你倒是有心。”女史一聽十分高興,“那便讓你試試。”
丹菲請女史坐好,在她肩上墊了一塊帕子,推拿了起來。
她自幼在軍營里長大,跟著父親騎馬射箭,舞刀弄劍,雖然只學了些花拳繡腿,可對付跌打損傷,推拿正骨的手法,卻是很有一手。
女史舒服得哼了哼,笑道:“果真有兩下子。你這是同誰學的?”
丹菲笑道:“家父身上有經年舊傷,平時就是我幫他熱敷按摩。做得久了,也便精通一二。”
女史十分滿意,不但自己享受了,還告訴了幾位女官。這些女官都略有年紀,平日免不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