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驚,強撐著跳入溫泉中。
在他跳進溫泉的一瞬,蠍子的附肢在同一時刻插入他原先待著的岸邊。
香甜的氣息遠去,在岸上的蠍子變得更加狂躁,那股混雜著奶味的,來自蟲母身上的發情味,如同最好的催情藥,勾起蠍子心中的慾望。
它眼中的暴虐和貪婪讓白靛的心高高懸起,很恐怖,很嚇人。
白靛一點也不懷疑,如果自己現在被它抓到,一定會被撕碎。
在溫泉裡待得越久,白靛的腹部就越能感受到陣陣灼熱,原本冰冷的石頭也被溫養著變得溫暖。
白靛同蠍子對峙,誰都不願意先動手。
白靛的腳踩在溫泉底下,讓自己能夠被支撐起來。
一邊是如潮水般湧來的熱意,一邊又是面對蠍子時產生的恐懼。
白靛感覺自己如同走在鋼絲上,走錯一步,就萬劫不復。
這個倒懸著的半球,要想出去的話只有兩條路,順著來時的通道,又或者是彈跳上頂上的缺口。
“等,嗯,等等……”白靛用一隻手擋在前面,“你要乳汁對嗎?我可以給你乳汁,你別傷害我。”
白靛在等一個回答,他祈禱這只不同尋常的蠍子能夠聽懂他的話。
蠍子退後一步,白靛眼睛一亮,它是同意了嗎?
蠍子好像同意了這個交易,它往旁邊撤,為白靛留出離開的道路。
放在平時,白靛還會懷有警惕心,但他腦子現在變成一團漿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被吞進去的石頭上。
光滑的石頭,刻有獨眼的石頭,正在閃爍著淡淡的白光。
它在看著自己,白靛感覺自己快瘋了。
白靛能夠感覺到,有隻眼睛,在透過石頭盯著自己的內部。
把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他要逃走。
白靛腦中只有這一個想法。
他渾身的肌肉在這時只能成為一個用來觀賞的藝術品,卻沒有任何的用處與威脅。
出去的道路就在蠍子的背後,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地上的斧頭。
蠍子依舊維持著原來的狀態,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雕像。
[快快快!我們快跑!]
系統在催促白靛。
白靛心中的戒備已經放下一大半,他彎腰把斧頭握緊,慢慢向後撤,一步,兩步,就在他要到達通道,馬上就可以彎腰離開時,一陣風從身後傳來。
蠍子的附肢插入牆面,牆面出現一條深且明顯的縫隙。
灰塵飛揚,蠍子的模樣逐漸從灰塵中顯現出來。
它體型巨大,得意的看向面前嬌小的蟲母。
它怎麼可能放蟲母離開,只不過它只是給蟲母希望,又親手把這種希望打破。
沒有哪個雄蟲會把正在發情的蟲母放走。
它偷偷跟著蟲母進到這座山,就是為了能夠和蟲母交配。
讓蟲母懷下它的蟲蛋。
如果蟲母不同意的話,它就把蟲母關起來,不放他出來。
它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眼裡迸射著極度興奮,不正常的光。
它在騙自己。
白靛瞬間就反應過來。
他轉身,緩慢地向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