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用手觸碰他的臉頰,觸碰到的是細小的絨毛,來自塞地斯碩大腦袋上的絨毛。
白靛想了想還是把手撤回來,他有點無從下手。
“處理了又有什麼用呢?”塞地斯幽幽開口,他難得露出這幅脆弱的模樣。
白靛半蹲下同他對視,漆黑的眼瞳中倒映著塞地斯恐怖噁心的模樣,他卻沒有絲毫畏懼。
“不要用這種憐憫的目光看我。”塞地斯按捺住內心的怒火,強忍著不對白靛發脾氣,“你跟蓋里爾在一起了,那隻老蟲子!”
他只抓到到蓋里爾這一個小尾巴,揪著不放。
白靛第一次見塞地斯如此失態,在他的印象中,塞地斯應當是被蟲吹捧著,高高在上,被寵壞的孩子。
“塞地斯,冷靜點好嗎?”白靛能看到他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又一次繃開,血液從裡面流淌出來。
塞地斯完全聽不見他的話,他用力的撓著自己腦袋,觸角已經完全纏繞在一起。
見實在是沒辦法叫醒他,白靛捧住塞地斯碩大的腦袋,他吻上去,對準黃蜂的口器。
黃蜂的上顎堅硬,差點沒磕到他的舌尖。
白靛的這個吻帶著安撫的氣息,他在安慰塞地斯。
來自蟲母的氣息讓塞地斯逐漸冷靜下來,他在白靛面前已經沒有最初的體面,早就變得像只喪家蟲。
“嗯?好了?乖孩子。”白靛抓著他的觸角,自下而上的撫摸它,他用指腹抵著塞地斯的觸角頂端。
塞地斯疼痛的腦袋得到舒緩,他原本猩紅的複眼也變得正常起來。
“果然是這樣。”白靛低聲喃喃,塞地斯的精神力也出了問題,“你沒喝聖水?”
塞地斯還沒完全回過神,他倚靠在白靛的胸膛,他虛弱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看來要給他喂聖水。
“聖水在哪裡?”白靛把他扶著放在床上,但他的力氣還是過於虛弱,沒撐住,也跟著一塊倒在床上。
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的胸肌間,白靛咬了咬牙,忍住身上的癢意。
“沒有聖水。”塞地斯虛弱的說,他甕聲甕氣的說,“去了也沒用。”
白靛看他這幅樣子,已經恢復了平常趾高氣昂的模樣,心中稍微放鬆。
“聖水呢?”
“聖水都分給城中的其他蟲子了。”塞地斯疲憊的抱著白靛的腰,他快要喘不過氣。
“而且聖水對我沒用。”塞地斯仰起腦袋,他猝不及防的提高聲音,“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白靛搖頭,他當然不清楚,況且他對這件事早就心存疑惑,但一直找不到答案。
“因為我們根本沒有精神紊亂。”塞地斯垂眸,“我被蓋里爾關進監牢中。”
“他用刑罰懲罰我的傲慢與冒犯。”
“但在這樣的極端情況,我沒有攝入聖水,依舊能夠清醒,這些年,我從來沒有過精神紊亂的情況。”塞地斯聳了聳肩,他想讓自己看起來瀟灑一點,但同時也牽動他的傷口,讓原本就沒痊癒的傷口再次崩開。
“我曾經以為是自己的自控力強,但現在想想,我可能只是個傀儡。”
塞地斯得出的這個結論如此荒謬,就連白靛都沒緩過神。
他緊皺著眉,用溫暖的手心靠在塞地斯的頭頂。
“你怎麼會是傀儡?”
“你就是你自己,塞地斯。”
塞地斯的話還沒來得及回應,他的觸角就警覺的抬起來。
來者的速度太快了,等他察覺的時候,蓋里爾已經來到巢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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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
塞地斯撐著身體起身,在蓋里爾進來的一瞬,他附身在白掉的耳邊,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