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我說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得你們。”鄧睿一幅吊兒郎當的模樣。
把傅正禮氣的臉都綠了。
“睿表哥說說看,我母親中得何毒?你又是如何給母親下的?”景沫適時張聲道。
又略帶鄙夷的目光望著鄧睿,出現的正好,想替景秀圓過去自己頂罪,真是好心辦壞事。
鄧睿聽得景沫問話,一抬眼,怒目瞪著她道:“下的什麼毒,我憑什麼告訴你!”
“你說不出個子醜寅卯,那就是為他人頂罪。”當著屋內族親人的面,景沫並未被鄧睿的無禮激怒,反而容色變得益發溫柔,聲音益發沉緩:“眾所周知,我六妹妹是母親早早就欲許配給睿表哥的,睿表哥待六妹妹的心意,旁人不知,但我這個做大姐姐,還有府中少許知情人,都是看在眼底,萬分清楚不過。方才睿表哥一進來,就直言說他對母親下毒,可他一個外院男子,何曾能自由進出內宅,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顧自己安危以身犯險,無非是要為他想保護的人脫罪。”
景沫話意明顯,直指景秀,又說得合情合理,在場中人紛紛點頭。
鄧睿氣結,想反駁回去,被周圍的叔公攔住:“你少插嘴!”
鄧睿當著眾位年事已高又舉足輕重的長輩,也不敢放肆。
景沫歇了一口氣,哀婉的說來道:“自打母親昏迷不醒後,六妹妹便服侍在身邊,原本伺奉母親該是我這個長姐以身作則,可我惦記母親身子自個也落得不好,看六妹妹一片孝心的份上,又以帶病之身去親力親為照顧母親,我也沒多說什麼。所以,母親病中的一切事宜全由她打理,哪裡曾想到,正是我這乖巧懂事的六妹妹,生生一顆奸險之心,竟會對病重的母親下毒,讓母親病上加病,遲遲不醒,直至今日才被發現,若是再晚點,我母親還有命存活嗎?”
說到這裡,那張如姣花照水的面容覆蓋了層濃濃的悲慼,幾乎要聲嘶力竭,抽抽搭搭,好不悽楚:“六妹妹一出生就被趕出府,一個人在外孤苦無依,又患了嗽喘症候,母親慈悲為懷,得知她患病後,想著她也是父親的骨血,當是積福,派人千辛萬苦尋她回府。一回來,把大暖閣整理出來給她住,又開宗祠,讓她認祖歸宗,還把她記在自己名下。這樁樁事,哪一樣不是拿她當親生女兒似得疼愛。她卻好狠的心腸,對母親下這種毒手……”
景沫這一長段話說得期期艾艾,煞是悲涼。
族親中的叔公長輩見景沫如此,氣的直跺柺杖,直言道:“有這樣的女兒,家門不幸,也是給我們整個傅氏一族蒙羞,正禮,這種女兒,你儘快處置得了,留著也是禍害啊……”
“三叔公。”傅正禮嘆了一氣,道:“事情還沒調查的水落石出,不可妄下定論。”
“父親!”景沫聽到這句,重重提著一氣,想不到父親還要維護,那口氣堵在嗓子跟前,難受的哽咽道:“父親您去看看,那躺在床上的是您結髮二十載的妻子,原本富態體貴,如今卻不成人樣,她一輩子兢兢業業恪守婦道,打理整個家,勞心勞力,如今卻遭受這樣的下場,您不為她主持公道,卻還處處維護下毒之人。您是被灌了迷湯不成?”
“景沫!”傅正禮見景沫說話越發刻薄,心裡一寒道:“這種話也是你混說出口的!”
景沫只覺憋屈,眼淚跟斷線似得,撲簌簌直落,咬緊牙關道:“父親若是要一意孤行的袒護兇手,女兒為救母親只得如此。”
說著,便雙膝一屈,當著滿屋人,跪在族親面前道:“父親不公,傅氏景沫懇請叔公長輩為我母親討回公道!”語罷,重重的磕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早料到父親會袒護景秀,自從那日得知母親害死賀琦君後,父親心裡就像是有個疙瘩似得,對母親再也沒有往日的情分,對她也忽冷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