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中的行李箱,一提,沒動,再提,還是沒動。
中介呆住。
顧言一嘆氣:“我來吧。”提著行李箱輕鬆下了樓梯。
天河苑就在賓館旁邊不遠處,幾人直接步行過去。
沈母傅冉竹許多次想上前詢問顧言一小兒子的情況,都被沈父沈培然攔了下來。
雖然聽到女兒沈凝說小兒子找到了,但他心中仍然抱有疑慮。
自從小兒子沈確失蹤後,他們最初動用所有關係,不遺餘力尋找,最後希望都落空了。
後來沈家落敗,他們不得不離開國內,到海外重新發展,尋找沈確的事雖然還在進行,但大家都已經預設小兒子已然遭遇不測,繼續尋找也只是求一個心裡安慰。
昨天沈凝告知他們,沈確找到了,這對於沈家所有人而言,不啻一道驚雷。
他們幾乎不約而同放下手頭的工作,讓沈凝訂了回國的機票。
傅冉竹更是哭了一次又一次,情緒激動得根本無法休息。
當然,沈家的其他人比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弟弟失蹤了這麼久,為什麼一直都不聯絡家裡的人,在外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和磨難……
他們都暗自幻想著見面後的場面,該怎麼斥責這個不讓父母和兄姐省心的弟弟,當然,如果弟弟誠心道歉,他們也不是不能原諒。
一家人滿腔思緒地重新踏上祖國大陸,馬不停蹄來見顧言一,越是靠近別墅,心中的激動越是洶湧澎湃。
可一切的情緒,在見到攝青鬼的時候,戛然而止。
顧言一推開庭院的大門,入眼就是一個抱膝蜷縮在牆角的身影,他此刻正目不轉睛盯著放在腳邊的漆黑光亮的頭骨。
聽見門口的動靜,他慢慢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顧言一。
顧言一身後幾人的視線也落在了沈確的身上。
緊接著,他們注意到了,沈確的面板很白,十分白,瞳孔卻黑得沒有一點光澤,任何的景象都無法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沈確失蹤了八年,他們原以為再次見面,小兒子會像他們一樣隨著年歲的增長而逐漸衰老,甚至因為流落在外,被生活磋磨,衰老得比他們還要厲害,可蜷縮在那的沈確,還是失蹤時二十七歲的模樣。
沈確也注意到了他們。
眼熟,但不認識,他轉開視線,看向顧言一,這個人他認識,是好人。
他慢慢起身,朝著顧言一飄來。
沈凝是最先察覺到異常的。
她驚呼一聲,捂住嘴,視線緊緊盯著沈確的腳。她發現了沈確的腳沒有落地,是飄著向這邊移動的。
另外三人順著沈凝的視線看去,也注意到了沈確的不同尋常。
沈母腿一軟,就要摔倒在地,被沈父和沈鳴一左一右扶住。
說實話,他們兩人的情況不比沈母好到哪裡。
中介見一家人幾乎快要暈倒過去,趕緊說道:“我們進去吧,進屋裡再聊。”說著拿出鑰匙就要去開門,沒想到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搶奪鑰匙,鑰匙飄到了空中,慢慢朝著顧言一飄去。
中介呆滯看向顧言一的方向,就見沈確漆黑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盯著他。他生生打了個寒顫,後退幾步,遠離大門。
他可看出來了,這鬼認人。
顧言一默默接過鑰匙,說道:“我來開吧。”他走到臺階前,拿起地上的黑色頭骨,用鑰匙開啟了別墅大門。
短短十幾步路的距離,沈確一直緊緊貼著顧言一。
大門開了,沈家幾人卻仍舊站在原地,顧言一不得不催促:“趕緊的。”他們這才相互攙扶著進了屋子。
原先的三個租客租住的時間不長,屋內的格局陳設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