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越,你把陳不言怎麼樣了?”
剛送走諸位大臣,鍾離越來不及喝一口茶,青和便領著氣勢洶洶的陳錯來了。
“陳家主來得真快。”
他淡淡一笑,彷彿沒看見陳錯臉上的怒火。
“少廢話!陳不言呢?我要見他。”
潤了潤乾澀的嗓子,鍾離越坐在桌案之前,墨色的袖袍搭在扶手上,從容閒散的姿態,彷彿此處合該是他的地盤。
“急什麼?陳不言襲擊我的侍衛,又意圖劫走我的犯人,看在陳家主的份上,我饒他一命,這個人情,陳家主打算怎麼還?”
陳錯暗暗咬牙:“誰不知陳不言自幼痴傻,你說一個傻子襲擊你的人?”
“傻嗎?我看他為了保護扶姜要跟我拼命的樣子,可是一點也不傻。”
陳錯的太陽穴突突發疼,“鍾離越,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陳不言?”
“陳家那批礦,我要了。”
他說的,是去年未與陳錯談攏的生意。
陳錯攥緊了拳頭,聲音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好!”
“陳家通商的那幾條道,我也要了。”
陳錯深吸一口氣,心都在滴血,“可以!”
“還有……”
“鍾離越!”他忍不住了,瞋目切齒道,“你別太過分!”
“別急,最後一個問題。”鍾離越屈指輕輕叩著桌面,深邃的眼滾著幽暗的漩渦,“我孃的事,誰告訴你的?”
“……”
陳錯驀然失語。
縱使平日裡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此刻在鍾離越的審視下,陳錯也不免流露出幾分慌張。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說,陳家主還沒有想好要編什麼藉口糊弄我?”
“此事與我無關……”
“我既然能問到你頭上,便是從韓氏那邊查到了些什麼。眼下陳不言還在我手裡,我勸陳家主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陳錯垂下頭,像是認栽了一樣,有氣無力道:“是扶姜。”
這個答案,其實鍾離越並不意外。
“告訴我,她如何得知?”
“我不知道。”陳錯一臉頹廢,“她想要陳氏的幫助,便幫我出了主意,從韓氏手裡拿到了嘉州碼頭的通行權。”
鍾離越眯著眸:“她要陳氏幫她什麼?”
陳錯遲疑了一下,輕聲吐出兩個重如千斤的字。
“造反。”
“扶姜入質大晟,對大晟積怨已久。尤其是在她兄長登基之後,二人便密謀吞併大晟以重振西梁。”
“她召集了一群烏合之眾,包括往生樓的刺客,秋氏的鑄器師,還有你的侍衛崔故……謝玉琅和叢驍為了替***容姜報仇,也自願為扶姜賣命。對了,你是不是一直在找霜花門背後的主子?那個人,就是扶姜。”
直到陳錯提到霜花門,鍾離越臉上的表情才有了些許變化。
扶姜居心不良,而且與謝玉琅叢驍等人交情匪淺,這些他早就知道了。
唯一意外的,便是霜花門。
“霜花門是扶姜的?”鍾離越冷笑,“到這個時候了,陳家主還敢騙我?”
陳錯扯了扯嘴角,“霜花門原來的主子確實不是她,後來她炸了鬥獸場,殺了老門主,把霜花門據為己有。雁留山北林那一處礦場,也是她指使霜花門向皇上透漏訊息,不然你以為,一個小小的霜花門,怎麼敢跟駙馬作對?”
鍾離越拳頭漸漸捏緊。
難怪!
難怪霜花門三番兩次地與她作對,原來是扶姜在背後搞的鬼!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可以把陳不言還給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