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熄滅在山風之中。
翌日,叢驍將士兵分為三隊,由三人各地帶兵,從三路出發。
容姜把南舟留給叢驍,崔故則跟著魏玄,而她身邊帶著曉寒生和十二他們。
部署的計劃已經瞭然於心,該說的話也都說了,眾人各自上馬,甚至沒有道一句珍重,視線交匯之時,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容姜道:“青州見。”
魏玄彎了彎唇:“青州見。”
“駕!”
兵馬分三路而行,直奔青州而去。
山夜寂靜,薄霧如雲,在山間遊蕩著。舉目不見光亮,偶有鳥獸昆蟲,撲騰著沒入深林。
容姜站在高崗上,望著不遠處的青州城,滿城燈火如晝,不用想也知道,只怕已經收到訊息的晏長曦,也正在緊鑼密鼓地操練士兵。
曉寒生走到她身側,擋住了山間吹來的寒風,看著青州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惆悵。
“離鄉多年,沒想到再次回來,它卻陷入了戰火之中。”
容姜扯了扯嘴角,“我還以為你這個人沒什麼戀鄉情結。”
曉寒生也笑,語氣輕鬆:“陛下此言差矣,我只是習慣了流浪,但人嘛,總想過落葉歸根的。”
“我們從京城一路走來,途中遇到了不少背井離鄉的百姓。若不是因為戰火,他們又何嘗願意離開家鄉?”
曉寒生看著她,“明日進軍,便是兵臨城下,陛下與晏長曦免不了一戰。”
“你是想問我,能不能狠得下心來殺他是嗎?”
“往日在京城,陛下與謝三郎交情匪淺。我只是有些感慨,人世無常,誰能想到,當日載酒同遊的摯友,如今卻要刀戈相向。”
容姜面色平靜:“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
離開謝氏,糾集舊部,起兵造反。
這些路,都是他自己選的。
曉寒生長嘆一聲:“也許我不該說,但是那位長曦殿下,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兩人站了一會兒,離開之際,他忽然聽容姜道:“若有一日,我與他戰場交鋒,我絕不手軟。”
青州城內,燃燒的燈燭炸開了一道火光,驚得晏長曦心頭一跳。
盧瓊在外敲門,“殿下,末將又要事稟告。”
“進來。”
他大步跨入屋內,面色凝重,“探子來報,青州城外的林子內發現了大晟兵馬的蹤跡。”
“看來他們果然想分路夾擊。”似早有所料一般,晏長曦眉頭都不皺一下,只問,“可知道領兵的人是誰?”
“叢驍領兵從正面突進,那麼意圖繞道伏擊的,只能是大晟新皇容姜了。”
晏長曦眸光一閃,支著額頭,陷入沉思。
盧瓊還記恨著之前在北關的仇,遂請命道:“殿下,請允許末將領兵前往,劫殺容姜!”
晏長曦看著他,薄唇輕啟。
“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