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內,等候多時的長信侯宋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待見那送茶上前的貌美婢女時,頓時又精神起來,憑著自己那張年過半百仍然不減俊雅的臉,同婢女眉來眼去。
坐在他對面的宋橋夕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唇角溢位了一抹譏笑。
他這位父親,還真是死性不改,連鍾離越的侍女都敢調戲,哪天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侯爺久等了。”
鍾離越隨聲而至,宋霖不著痕跡地撤回揩油的手,若無其事地笑著同他作揖。
“哪裡哪裡,駙馬府上的茶甚是香醇,本侯光顧著品茶,倒也自得其樂。”
鍾離越落座,溫聲道:“侯爺若是喜歡,稍後我讓下人給您備一些送去府上。”
宋霖也不客氣,哈哈笑道:“那本侯就卻之不恭了。”
他們二人寒暄著,尚未而立之年的鐘離越,氣勢和儀態上都壓了宋霖一頭。而素來圓滑狡詐的宋霖面對身無品階的鐘離越,卻不敢掉以輕心,姿態亦放得很低。
宋橋夕一直在旁邊靜默不語,他很清楚,這種場合下,他根本沒有資格插嘴。
鍾離越瞥了他一眼,將話題引得他身上。
“上回在校場匆匆一別,還未恭喜宋世子拿下武試魁首。”
宋橋夕無視拼命朝自己使眼色的宋霖,平靜道:“不過運氣而已,駙馬過譽了。”
他很清楚,若不是他使陰招拖住了沈熾,他未必能贏。
可宋橋夕也不覺得心虛或愧疚,是沈熾自己沒本事防住,他輸得並不冤枉。
鍾離越淡淡一笑:“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可見宋世子前途無量。”
宋橋夕一怔,鍾離越的肯定令他有些無所適從。
倒是宋霖一聽這話就激動起來,笑得雙眼都眯成了一道縫。
“我這嫡子愚鈍,若能得駙馬指導一二,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侯爺高看我了,我並無實權,如今不過是皇上信任,輔理政務,談何指導?”他抿了口茶,不疾不徐道,“不過,前段時日禁衛軍統領秦淮不幸身亡,他的職位暫由副統領頂上。這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今禁衛軍營內倒是空了不少職位,只是品階稍低了一些,怕辱沒了宋世子的身份。”
宋霖面露難色,“這、這怕是……”
“我可以。”宋橋夕打斷宋霖的話,無畏地與鍾離越對視著,“橋夕初出茅廬,難擔大任,自然是該多歷練一些。”
鍾離越勾了勾唇,“宋世子……前途無量。”
宋橋夕被鍾離越單獨留了下來,宋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才見他出來,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駙馬跟你說什麼了?”
宋橋夕手握畫卷,“他讓我幫他找個人。”
“就這?”宋霖一臉失望,“他就沒說什麼要提拔你之類的話?”
宋橋夕眼裡劃過一絲譏諷,冷淡道:“秦淮雖死,但他私收賄賂、出賣官位的風波尚未平息,父親是想讓駙馬爺頂風作案,順便把長信侯府拉下水?”
宋霖面色訕訕,又不耐煩道:“行了,好歹求了個閒職。鍾離越雖無實權,卻深受皇上寵信,你跟著他幹,差不到哪裡去。”
宋橋夕低著頭,“是,兒子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轉身要走時,宋霖又問:“對了,他讓你找什麼人?”
“一名女子。”
宋霖來了興趣,“他的紅粉知己?”
“應該不是。”
宋霖嘖了一聲,“這你就不懂了,雖說當年的***殿下也是個美人兒,但那位美人兒冷冰冰的,哪個男人會喜歡?從前他不還老是跟春英殿的小宮女眉來眼去嗎?再說***都死那麼多年了,我就不信鍾離越不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