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橋夕背脊一涼,唇角的笑反而深了幾分。
“想滅我的口?不是我說,你也太狠心了,若是我想揭發你,早就把你的身份捅到鍾離越面前去了。”
扶姜平靜道,“這麼說來,我該感謝你了?”
“感謝倒是不必。”宋橋夕深深凝視著她,“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扶姜與他對視著,“我只知道,你若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宋橋夕不懼反笑,“你當然可以動手,不過,我要是死了,我留下的那封信就會送到鍾離越手裡。你要不要猜猜,裡面寫了什麼?”
扶姜緊握著匕首,在他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細長的血痕,語氣冰冷道:“還沒有人敢這麼威脅我,宋家的子孫,當真是好樣的!”
宋橋夕不顧脖子上的傷,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隔著衣袖,細細品量著那纖細的柔夷。
“或許,你可以把這個理解為情趣?”他輕笑著,眸中閃爍著促狹的光,“我知道你要參加宮宴,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把那封信給你,而且我保證,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洩露這個秘密。”
扶姜眯了眯眸,“你要我如何信你?”
“除了信我,你還有的選嗎?”
沉默了片刻,她道:“可以,說吧,什麼要求。”
宋橋夕眼裡湧起驚喜的光芒,在她耳畔低語一句。
退開之時,曖昧的目光留戀不捨地擦過她的側臉,暗藏著濃稠得化不開的痴迷。
“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扶姜緊皺的眉頭鬆開,“自然。”
宋橋夕施施然後退一步,清淺的笑意毫不掩飾雀躍得意,“那我們便宮宴見了。”
扶姜毫不留戀地離開,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在宋橋夕疑惑的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折了他的胳膊。
宋橋夕疼得面目扭曲,又捱了扶姜狠狠一腳,狼狽地摔在了竹叢裡。
“下次再不經允許就碰我,就不是脫臼這麼簡單了。”
宋橋夕惱恨地盯著她遠去的背影,憤怒在瞬間達到了頂峰,卻又不知何故驟然散去,低沉的笑聲夾雜著病態與瘋狂。
“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哭著在我身下承歡!”
若扶姜聽到這句話,怕是會把他的牙也給敲了。
宋橋夕雖然是個混蛋,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那點小聰明給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殺了宋橋夕事小,但若真如他所說,一旦他死了,那封告密信就會送到鍾離越手上,麻煩就更大了。
扶姜心不在焉地出了八珍閣,忽與迎面走來的青衫公子擦肩相撞,一枚玉佩掉在了地上。
扶姜俯身去撿時,那公子已經快她一步,將玉佩納入掌中。
二人對視一眼,過分接近的距離,令彼此都感受到了冒犯,又不約而同地直起身來。
“抱歉。”
“失禮了。”
他們同時開口,似詫異一般,抬眼看向彼此。
扶姜這才看清了他的模樣。
是一名面善的公子,眉眼溫柔,琥珀色的眼眸泛著柔和的光,容貌清秀雅緻,淺粉色的薄唇微微彎著,沉定的氣質和若有若無的藥香氣令人格外心安。
扶姜卻忍不住蹙眉,眼前之人,為何會與溫行雲的畫像如此之像?
“公子可還好?”
他開口詢問,語氣溫和,清透的目光更是真誠。
扶姜冷淡地頷首,“無礙。”
他這才會心一笑,轉身欲走時,扶姜又叫住了他。
“敢問閣下貴姓?”
他詫異地回眸,出於禮貌,還是回道:“在下姓鹿,呦呦鹿鳴之鹿。”
眼裡的懷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