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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姜盤腿坐於角落,清瘦筆直的身軀如山間青松,冷豔的眉眼略帶鋒芒,那張精緻到無可挑剔的臉,更於人群中顯眼非常。
宗弋在她側後方的位置,雖然同眾人一樣在等著無相到場,但目光卻總是情不自禁地落在她身上。
“好看嗎?”
身旁冷不丁傳來宋橋夕的聲音,宗弋轉頭,冷冰冰地盯著他。
“你又犯瘋病了?”
宋橋夕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是我犯瘋病?還是小宗公子犯了相思病?”
宗弋的耳廓瞬間通紅,咬著牙低聲警告:“宋橋夕,你別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那剛才眼巴巴地盯著扶姜看的人是誰?”
觸及他眼裡的尖銳與敵意,宗弋反而冷靜了下來。
“關你什麼事?”
宋橋夕輕笑一聲:“我喜歡她,你說關我什麼事?”
“……”
如此直白的話,令宗弋的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宋橋夕接著道:“扶姜為了救宗氏,不遠千里趕到北關,這份恩情,確實容易讓小宗公子迷失自己。但是小宗公子別忘了,她是西梁人,遲早要回西梁的,你跟她根本沒有可能。所以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別在我和扶姜中間礙眼。”
宗弋冷嘲,反唇相譏:“你說我沒可能,宋世子就有可能了?”
“那當然,北關又不是我家守的,這世子之位,我也不怎麼稀罕。我能為她捨棄我所擁有的一切,小宗公子可以嗎?”
這句話,還真問倒了宗弋,以致於這整場佈道他都魂不守舍的。
“無相道長到!”
一聲高喝止住了場中悉悉索索的交談聲,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抬眼,看著那從長廊上走過的人。
一身洗得泛白的青色衣袍,寬大的袖口鼓著風,清瘦的身影如世外仙山上的隱者,亦似人間一縷清風。
雪發如瀑,端端正正地簪著一隻樸素的木簪。一條青色的布矇住了眼睛,壓在了挺翹的鼻樑上。薄唇的顏色偏淡,微微抿著,似悲憫,又似冷漠。俊雅絕美的輪廓,更是令在場眾人無不震驚。
他自長廊而下,穿過人群,雙眸無法視物,卻又能如履平地。
扶姜緊盯著他。
白髮,瞎眼,名無相。
只怕此人就是魏玄所說的,那位把扶離哄得暈頭轉向的國師琴無相了。
就是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大晟,又為何要接近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