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從外踏入,墨髮白衣如畫,拂過他身畔的風也溫柔了幾許。
“謝玉琅?”
“謝夫子!”
殿內眾人失聲驚呼,宛如見鬼一般,似乎沒想到消失了一年的謝玉琅會突然出現。
似乎是要確認是不是錯覺,容姜定定看著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隔著兩丈之距,謝玉琅衝著她淡淡一笑,一年未見,他清減了不少,但面色卻不似從前那般清寒虛弱。
深邃的眼眸蘊著微光,任憑紅塵滾滾,塵世喧嚷,他的眼裡只看得見那一道倩影。
姜姜。
我回來了。
你也回來了。
謝玉琅步入殿內,恭敬地向帝王行禮後轉身,坦坦蕩蕩地迎接眾人的注視。
“諸位大人,別來無恙。”
有人關切問:“謝夫子不是一直在養病嗎?我等多次前往謝府拜訪,都被謝三公子婉拒於門外。”
“養病不假,實不相瞞,我並非在京城養病,而是在屏州的溫氏山莊裡。”
“溫氏山莊?”他們驚訝道,“可是那個傳聞中的神醫世家?可他們不是已經避世多年了嗎?”
謝玉琅頷首:“若非***為我奔走,我怕是找不到溫氏,也留不住這條殘命了。”
“如此說來,謝夫子早就與***相認了?”有人恍然大悟,“難怪之前謝夫子對西梁殿下多有維護,只怕是早就知道她是***了。”
“不錯。”
謝玉琅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多年前***在雁留山一戰中重傷,在民間休養多年。適逢三年前皇家祭祀,原本的西梁殿下不幸遇襲身亡,為了兩國和平,***隱姓埋名,以西梁殿下的身份重回大晟。她本不願意再捲入是非,奈何小人為禍,***也不得不出面。”
春英殿內,十四娘看著這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不禁紅了眼眶。
“八年了,我沒想到,我竟然還有回來的這一日。”
抬眼看見了站在簷下的南舟,十四孃的心漲漲著,溢著酸楚和喜悅。
八年光陰,物是人非。兜兜轉轉還能回到此地,容姜還在,南舟還在,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滴乖乖!殿下竟然是那位大晟那位女魔頭***!”
十二的驚呼聲將這份傷感的氣氛毀得徹徹底底,十四娘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你皮癢了是嗎?”
“我那不是太驚訝了嗎?”十二嘿嘿一笑,又有些不滿,“合著你們都知道,就瞞著我一個人啊?”
“殿下的身份事關重大,你自己笨猜不出來,怪得了誰?”
十二轉念一想,“不對啊,如果說咱殿下是大晟***,那真正的西梁殿下呢?”
“死了。”十四娘平靜道,“早在三年前,她就不在了。”
十二心裡咯噔了一下,試探問道:“阿笙知道嗎?”
十四孃的沉默,也給了十二答案。
等十四娘他們離開,十二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庭院裡,喃喃道:“我滴乖乖,要是阿笙知道扶姜已經死了,她不得瘋了?”
春英殿內,老太醫戰戰兢兢地為謝玉琅檢查,再三保證他只是因奔波而有些體虛,並無其他毛病,容姜才鬆口放他們出去。
謝玉琅整理著袖子,無奈嘆道:“我都說了我沒事,你不相信我,難不成還不相信溫莊主的醫術?”
容姜扯了扯嘴角,“溫行雲那個人,我確實不信。”
宗晉上前一步,沉聲道:“玉琅,你這身體到底怎麼回事?我多年未曾回京,你給我的信中,也並未提起此事。”
謝玉琅淡淡一笑:“不必擔心,老毛病而已,現在已經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