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巧嗎?
謝景鬱若有所思,因而也沒注意到沈熾朝他投來的懷疑的目光。
天光大亮,昨夜一場血戰掀不起絲毫波瀾,無形中卻已經醞釀著風暴。
阿笙提著菜籃子,一路同桑柘和容幸說說笑笑地回府,抬眼卻見顧寧知站在門外,正盯著那扇硃紅的門出神。
“顧大人?”阿笙向他行禮,疑惑問,“您怎麼來了?”
顧寧知轉過頭來,瞥一眼躲到了阿笙身後的桑柘,竟詭異地沒有追究。
“我找扶姜。”
迷糊的阿笙並未察覺到顧寧知對扶姜的稱呼,只是熱情地把人迎了進去。
“顧大人稍等,殿下他們估計還在睡呢,我這就去把他們喊起來。”
阿笙一走,心虛的桑柘也立馬跑沒影了,倒是容幸過意不去,親自給顧寧知上了茶。
這還是顧寧知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打量容幸,原以為他只是扶姜身邊的一僕從,如今細看之下,竟然還有幾分故人的影子。
顧寧知眉頭緊皺著,忽然問道:“你叫什麼?”
容幸的手一抖,防備地往後退了一步,低著頭不敢看他,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顧寧知便知道他身份有鬼,否則不會如此心虛緊張。
躲在暗處觀察的桑柘見狀立馬衝了過來,擋在了容幸面前。
“姓顧的,你什麼意思?你別忘了昨晚是誰救的你……”
“是你們嗎?”顧寧知問。
桑柘一噎,硬著脖子道:“雖然不是我們,但是我們也出了力啊!要不然我們一直在大理寺外面盯著,怎麼會知道你有危險,又怎麼能及時趕去救你?”
桑柘噼裡啪啦說一堆,速度快得容幸都攔不住。
顧寧知眯了眯眸:“你們一直在大理寺外?是扶姜讓你們盯著我的?”
“當然……啊!”
話說到一半的桑柘捱了容幸狠狠一插,齜牙咧嘴地扭頭無聲質問。
容幸看也不看他,朝著顧寧知作揖,“顧大人恕罪,殿下只是擔心大人的安危,故而才派我等在大理寺外保護大人。”
“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扶姜,一直以來對我的暗中保護了。”
此話雖毫無殺傷力與陷阱,卻聽得容幸背脊發涼。
他怎麼感覺,顧寧知今日不是來感謝的,而是來算賬的?
這下子連容幸也對不上話了,在顧寧知的審視下渾身僵硬,恨不得立馬尿遁。
好在解救他的人很快來了。
腳步聲從堂外傳來,顧寧知抬眸,正好與似有所感而偏頭的蕭青野四目相對。
金陽落在他湛藍的衣角,映照出複雜而華麗的繡紋。墨色長髮梳得一絲不苟,端端正正地插著玉簪。深邃的眉眼鋒芒暗斂,化作了根根寒針,刺向了同樣在打量著他的顧寧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