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從二樓走下來,一身藍綠色的羅裙,張揚得像開屏的孔雀。
她領著一幫小跟班走到扶姜面前,抬著下巴對鄭娘子吩咐道:“這簪子我要了。”
鄭娘子面露難色,“秦小姐,這是這位公子先選的……”
秦鈺一瞪眼,“那又怎麼樣?我看上了就是我的!是陳不言說這碧岫閣的東西隨我拿,你連你家主子的話都不聽了嗎?”
鄭娘子無奈地嘆氣,正準備同扶姜好聲商量一番,卻聽她悶聲一笑。
“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白嫖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秦鈺氣炸了,“扶姜,你胡說八道什麼?”
扶姜掃了她身後成堆的錦盒,“抱歉,不是白嫖,應該是搶劫才是。秦家好歹也是皇城三族之一,竟然也幹得出這麼不要臉的事。”
鄭娘子險些老淚縱橫。
這位漂亮的小公子,可算是說出了她的心裡話!
陳不言把秦鈺當朋友,秦鈺卻把他當冤大頭,隔三差五地來碧岫閣白嫖。
她拿就算了,陳家也不差這點東西。只是秦鈺每次來,勢必叫上一幫人,趾氣高揚,耀武揚威,不知道的還以為碧岫閣是秦氏的地盤呢。
周圍響起了不少竊笑,指指點點的私語聲夾著嘲諷。
“還是秦家小姐呢,跟土匪有什麼兩樣?”
“我說秦鈺最近怎麼闊綽,原來都是白拿的,也不嫌丟人!”
“她拿了陳家的好處,私下卻也沒少欺負陳二公子,我上回就看到……”
秦鈺面容扭曲,羞怒交加,氣急敗壞地嚷嚷:“誰說我是白拿的?秦氏還不差這點銀子!多少錢我付了就是了!”
鄭娘子乾笑著,“秦小姐莫生氣,二公子交代了,您要什麼直接拿就是,不必付錢。”
鄭娘子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但秦鈺卻以為她故意羞辱自己。
“不必!”她憤憤地掏出荷包,“你把賬算清楚,省得那群碎嘴子又說我秦氏佔人便宜。”
鄭娘子無可奈何,只能命人取來賬簿。
雖說她還留了個心眼,特地給秦鈺算少了,但她今日拿的東西實在不少,再怎麼樣,也算出了個五千兩的價格。
鄭娘子尷尬地看向秦鈺,秦鈺尷尬地看向自己乾癟的荷包。
鄭娘子忙道:“想來今日秦姑娘出門匆忙,身上沒帶這麼多銀子,改日再派人送來就是了。”
人群中有人不屑道:“沒錢就直說,裝得還挺像的!”
秦鈺被氣哭了,指著扶姜的鼻子破口大罵:“扶姜,你這個殺人犯,你是存心讓我難堪是不是?”
“殺人犯?”扶姜眸色微涼,“你是說我,還是說秦淮?”
秦鈺登時啞口無言。
有人認出扶姜的身份,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秦鈺,刑部已經結案,證實是你兄長殺人未遂,殿下自保而已,有什麼問題?”
“就是!明明是你仗勢欺人,怎麼都成了別人的不是了?”
“你們給我等著!”
秦鈺吵不過他們,氣憤地一跺腳,扭頭跑了。
她那群小跟班呼啦啦地跟著衝了出去,手裡還抱著從碧岫閣白嫖的珍寶首飾。
鄭娘子鬆了口氣,才滿懷歉意對扶姜道:“殿下勿怪,秦小姐就是這般性子……”
“她什麼性子,我比你清楚。”扶姜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唇,“付錢吧。”
出了碧岫閣,魏玄冷冰冰道:“那個秦鈺看了個就討厭,要不要我幫你殺了她?”
“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扶姜嘖了一聲,“秦淮剛死不久,若是秦鈺也死了,我們想再找個背鍋俠就難了。”
魏玄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