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溫度,卻如三月春陽般瞬間暖了裴言的心。
他強壓住內心的雀躍,悄悄地挪了挪身下的蒲團,只為與她更接近一些。
“姜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裴言急哄哄地解釋,“那日匆匆一別,我一直在找你。若我知道你就是扶姜,我絕對不會跟你……”
後面的話,在她一記冷冰冰的眼神中嚥了回去。
裴言頭皮一緊,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委委屈屈地看著她,不敢說話。
扶姜的目光回到面前的宴席上,神色清淡,看不出絲毫情緒。
“西梁使臣來一趟大晟不容易,這幾日,裴小將軍只管吃好玩好。若是可以,還請裴小將軍與我保持距離,我在大晟這幾年,未曾受過西梁的照拂,也請裴小將軍別給我惹麻煩。”
裴言眸光一暗,臉上寫滿了失落。
他想解釋,但又覺得有些蒼白無力,扶姜的態度又似密密麻麻的針,扎得他胸口疼得厲害。
臺上,司禮監祝禱完畢,便有侍衛取來了長弓,由容祁射出了第一箭,這場狩獵宴也就此拉開了序幕。
每年的狩獵宴都是大晟年輕兒郎們施展拳腳的大好時機,今年又有各國來使,每個人都鉚足了勁準備展示大晟雄風。
“好生熱鬧,臣沒有來遲吧。”
一聲粗獷的笑聲插了進來,便見一名身著甲冑、虎背熊腰的男子大步走來。他約莫三十來歲,面容黢黑,滿臉絡腮鬍,一雙眸子鋥亮銳利,猶如黑夜中匍匐的獵豹。
扶姜冷眸半眯,袖中的拳頭稍微一緊。
怎麼是容騫?
他是容慎的遠方堂弟,也是容姜容祁名義上的皇叔。此人勇猛有力,只因當年以一己之力,生生砸開了京城城門,被容慎封為慶王,鎮守在臨近歲炎的北河關。
容騫雖是可用之才,偏偏性情暴虐,鎮關多年欺壓百姓,引起一片怨聲載道。容姜掌權後,便尋了個由頭卸了他的兵權,只給他一塊封地供他頤養天年,而現在見他這副打扮,莫不是容祁又重新將他起用?
容祁對他的到來倒不意外,反而殷切地請他就坐。
“皇叔來得正好,狩獵宴正要開始,皇叔可要參加?”
容騫豪放大笑:“那是自然!我鎮守北河關多年,也正好看看這京城的後生,與北河關的勇士有何不同。”
魏瀾低笑一聲,溫潤的嗓音格外悅耳:“皇上不介意我也湊個熱鬧吧?”
“我也參加!”裴言不甘示弱,“不過,我要跟姜……跟九殿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