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帶上船的,本以為是待宰的肥羊,沒想到卻是要命的閻王。
魏玄以一己之力屠了大半的水盜,但到底單槍匹馬,見勢不對便準備撤退,沒想到一回頭卻沒看見陳不言。
他以為陳不言已經逃了,正準備離開,倉庫那邊傳來陳不言的喊聲。
“小奴隸,快滾開!”
這一聲呼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陳不言就站在倉庫門口,手裡還拿著一個點燃的火彈,正朝著他們這邊的方向投擲而來。
魏玄瞪大了眼睛,甚至來不及破口大罵,便狼狽地滾開。
那顆火彈砸落在地,炸開的火光映紅了整個山寨,一聲炸響震天動地,使得山體搖晃,江水滔滔。
塵土在雨夜中飛揚,滾滾濃煙如霧瀰漫,連雨都顯得格外淒涼。
“轟隆!”
寨子西側的暗道,突然的爆炸震得扶姜險些站不穩,前頭的溫槿更是差點滾下去。
幸而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二人姿態曖昧地抱在一起,扶姜身後貼著牆壁,而面前是驚嚇過度的溫槿。簌簌灰塵落下,淋了他們一身。
溫槿呸呸幾聲,舌頭都打著哆嗦:“地震了?”
扶姜側頭避過厚重的塵土,待這陣地動過去,四周又恢復了寧靜。
“聽著像爆炸聲。”她眉頭一皺,“十四娘帶著火彈,不知道是不是她那邊出事了。”
“有桑柘跟著她呢,能出什麼事?”
“那你能先起來了嗎?”
溫槿後知後覺,趕緊站直了,掩飾性地咳嗽兩聲,黑暗之中耳尖紅得都能滴血。
扶姜沒察覺到他的異常,她擦亮了火摺子,示意溫槿跟上,小心地向暗道深處移動。
微弱的燭火只能照亮腳下的路,四周一片漆黑,彷彿一頭蟄伏的野獸,那迎面吹來的淡淡的風如同它的呼吸。
溫槿寸步不離地跟著扶姜,不知不覺抓住了她的衣角,她只是瞥了一眼,並未說什麼,甚至把袖子遞給了他。
“這兒好黑啊。”溫槿咕噥著,用鼻子嗅了嗅,擰眉道,“還有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還用得著你說?”
扶姜停下腳步,用火光照著地上那一灘已經凝固成暗黑的血。
溫槿蹲下身來,伸手捻了捻,斷定道:“這血的主人中毒了,看這血液凝固的痕跡,至少也有七天了,估計人都活不成了。”
扶姜面色晦暗,仍不肯罷休。
“再往前走走。”
溫槿跟在她身後,約莫走了幾百步而已,扶姜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
溫槿疑惑的聲音,在看見架在扶姜面前的那把劍時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