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雲安置好今夜的不速之客,淺淡的笑意在轉身後乍然消失,輕蹙的眉宇間凝著一絲沉鬱。
鹿七跟在他身後,憂慮道:“公子,沒想到二公子竟然回來了,現在該怎麼辦?若是家主知道了……”
溫行雲斜睨著他,冰冷的視線刺得鹿七背脊一寒,連忙閉了嘴。
“溫槿出逃在外,今夜不過是我的舊友登門,參加我的婚宴,可有問題?”
鹿七低著頭:“是,屬下這就放出訊息。”
溫行雲踩著步子踏過曲廊,山風拂面,他微微仰頭,一如既往地看見了那一座座連綿起伏的青峰,如同一道道囚門,困住了他的一生。
“扶姜這個廢物。”他咬著牙低罵一句,“收了我的錢,連溫槿都看不住。”
“公子!”
溫行雲的親信侍衛忽然疾步跑來,面色凝重。
溫行雲不耐煩:“又有什麼事?”
“門下有弟子來報,少夫人帶著人出去追逃跑的靈蛇,被一夥賊人所擒。”
他冷著臉,“敢動溫氏的人,直接亂箭射死,丟進萬蛇窟內,還用得著我教你們?”
侍衛面露難色,“不是,那前來報信的侍衛說,那擒住少夫人的名喚扶姜,說是……是公子的舊友。”
溫行雲腳下一趔趄,清雅俊逸的面容有一瞬的扭曲。
“你說誰?”
鹿七亦是瞠目結舌。
這算是溫行雲在背後說人壞話的報應嗎?
本以為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覺的溫行雲再次站在了山莊門外,看著夜色中徐徐駛出的兩輛馬車,面色陰沉如墨。
他不認識崔故,但能不認識魏玄嗎?
那馬車裡的人,果真是扶姜!
這兄弟倆怎麼回事?到底是事先約好了還是心有靈犀,竟然在今晚前後腳地跑到這深山老林裡來折騰他!
馬車停在了山莊之外,溫行雲收起了怒火,擺著一張冷懨懨又氣沖沖的臉走過去。
“扶姜,你不好好在京城待著,帶著溫槿瞎跑什麼……”
一隻手掀開了簾子,那一抹純白衣裙染著血汙,宛如冰天雪地中盛開的曼珠沙華。
濃密的墨髮被山風吹起,那張清冷絕豔的臉於燭光輝映下抬起,眼裡深藏著沉沉暮色,又泛著點點清波,似清雪漫漫,飄進了溫行雲的目光裡。
他愕然失語,呆傻地凝望著眼前的女子。
這是……扶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