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想什麼?”
冷漠的聲音含著不悅,將容姜的思緒拉了回來。
容姜打了個呵欠,眼角氤氳著薄薄的水霧,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倦懶得像只貓兒。
“我在想,這兩日在三清殿內齋戒茹素,清湯寡水的,待我出去了,一定得好好補補。”
容祁無聲冷笑,“齋戒重在養心,看來阿姐的心始終不靜。”
“營州大亂將起,我自然難以靜心。”
“只是為了營州嗎?”容祁盯著她,“朕以為,阿姐操心的是京城。”
她微微一笑:“京城有你在,我自然沒什麼可操心的。”
容祁不語,低垂的眼眸暗藏一抹狠意。
琴無相走了出來,道:“皇上,***,今日齋戒已了,明日一早宮人們便會進殿,服侍二位沐浴更衣,前往祭臺。”
“可算結束了。”
容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順便伸了個懶腰。
不同於容姜的隨性,容祁姿態端方,雅正清貴。哪怕褪去了龍袍,穿著樸素的衣裳,也掩蓋不住一身貴氣。
“有勞無相法師了。”
琴無相頷首:“二位今夜好好歇息,也許明日,一切就都結束了。”
容姜斜睨了容祁一眼,率先離開了正殿。
容祁卻叫住了琴無相,“無相法師,朕想請一卦。”
“皇上想請的卦,我求不了。”
“朕都還沒說朕要問什麼。”
“皇上所問,無非山河無恙。事關國運天機,不可洩露。”
“國運自有命數,朕只是想問朕明日是否能得償所願。”
“皇上若不妄求,或許可以。”
容祁拳頭一緊,“若朕非要妄求呢?”
琴無相微微闔眸,“自尋死路罷了。”
“……”
冷風灌入清冷空曠的三清殿,燭臺火焰搖晃,在容祁臉上留下了詭異的陰影。
琴無相出去之前,聽見他說:“朕是天子,受命於天,沒有人可以奪走朕的天下!”
春夜星稀,雲霧蔽月,風中傳來幾聲蟲鳴,驚擾不眠之人。
琴無相在殿前打坐,墨陽抱著劍守在他身側,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垂著,睏意漸濃。
沉寂中一聲驚雷忽響,將墨陽猛地驚醒,下意識地拔劍,卻看見了從內殿跌跌撞撞衝出來的容祁。
墨陽定睛一看,頓時驚道:“皇上,你受傷了?”
容祁捂著鮮血直流的手臂,咬著牙,面色猙獰。
“快去傳令,容姜弒君,大逆不道,其罪當誅!”
墨陽還沒反應過來,殿外突然闖入一群披甲執銳的侍衛,將整座三清殿圍得水洩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