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容祁告密,但事實並非如此。
不管是容祁還是他身邊,都存著一股看不見的勢力,在背後操縱著一切。
現在他知道了,原來是霜花門。
鍾離越摩搓著賬本的紙頁,不著痕跡地試探:“這賬簿,你可看過了?”
宋橋夕如實道:“看了一眼,裡面記載著不少名字與買賣,我猜測,瞿統領可能也是想借此揪出那謀逆之人。”
鍾離越神色莫名,“那宋世子覺得會是誰?”
宋橋夕面露驚愕,以為鍾離越這是在考問自己,思索片刻後,才正色道:“橋夕以為,是前朝餘孽!”
“……”
鍾離越沉默了好一會兒,“宋世子的想法,倒是清奇。”
青和道:“前朝大淵已經滅亡多年,縱使還有些逃過一劫的反賊,也成不了大氣候,宋世子此言,著實毫無根據。”
“非也。”宋橋夕一臉嚴肅,“難道鍾離大人不知道,前朝大淵太孫還活著嗎?”
手微微一抖,掀翻了桌上的茶盞,鍾離越的眼神霎時變得恐怖。
“你說什麼?”
“之前的太常寺奉禮郎周齊,後來的太常寺少卿何必信,他們都是前朝舊臣,而且都死得不明不白,其實都是被大淵太孫所殺。”
周齊一事,鍾離越還記得。
那時候他寫了密信給他,信中只說有秘辛相告。等他抵達周府,周齊一家已經死光了。
至於何必信,他的死至今成謎。現在看來,估計也是被大淵太孫滅了口。
“阿嚏!阿嚏!”
另一邊的謝景鬱連打了兩個噴嚏,只覺得背脊涼颼颼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鍾離越質問宋橋夕。
“我以前與周齊之子周煬有些交情,有一次他酒醉之後,無意中吐露出來的。”
“既如此,為何不早日上報?”
宋橋夕嘆氣:“我那時候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世子,我說的話誰會相信?再者並無證據,我也不敢妄自揣測,畢竟此事關係重大,稍有不慎便會動搖大晟江山,非我一人能承擔得起。”
似乎是信了他的說辭,鍾離越並未再說什麼。
只是在宋橋夕離開之前,他道:“宋世子之才,一個小小的衛官屬實委屈了,依我看,中郎將之職,倒是格外適合你。”
宋橋夕滿心歡喜地退下,諂媚的笑容在踏出院門之後,漸漸消失在臉上。
“扶姜啊扶姜,你可是又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屋內,青和問:“大人相信宋世子的話?”
“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瞿良死不足惜,倒是這個霜花門,屢次與大人作對,是否要斬草除根?”
“斬草可以,但未必除得了根。至少我們身邊,你能查的出到底誰才是霜花門的奸細嗎?”
青和沉默。
他們的人手全都是精心選拔的,本以為固若金湯,但也出了雲月、崔故這樣的叛徒。
鍾離越盯著桌上的棋局,看似混亂膠著的局面,黑子卻已經有了走向滅亡的趨勢。
“青和。”他忽然道,“你說,這是不是容姜對我的詛咒?”
青和抿了抿唇,輕聲道:“大人,***已經死了。”
“是啊。”他笑了笑,眼神幽暗得不見一絲光。
“可我為什麼總覺得,她就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