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靈”現在就站在陽光下,俯瞰著這座生活了十幾年的皇宮。
中秋佳節,金桂滿園,脂粉香濃,貴賢滿座。
明明是一個再吉利不過的日子,卻莫名的讓扶姜感受到了幾分淒冷衰朽之意。
“待殿下完成心願,那些助你歸來的願力便頃刻消散,到時候別說這具身軀了,殿下的靈魂都將不復存在。”
琴無相的話迴盪在腦海中,彷彿某種詛咒,又彷彿是預言。
扶姜呢喃,“若夙願能了,灰飛煙滅又何妨?”
“他跟你說什麼了?”
顧寧知不知道在外面守了多久,待扶姜出來,見她面色不對,才氣沖沖地質問。
扶姜收拾好情緒,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顧大人這麼好奇做什麼?你不是一貫不信這些神啊鬼的嗎?”
顧寧知目光如炬,“你怎麼知道我不信?”
“……”
扶姜眸光閃爍,絲毫不慌:“好歹顧大人從前也是大理寺卿,若是你信這世上有鬼,只怕大理寺內的鬼魂都能把你嚇跑了。”
“扶姜,別轉移話題。”顧寧知追問,“那個妖道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不就是些命理緣分之類的話,神秘兮兮的,說話也文縐縐,沒一句聽得懂。”
明知道她在說謊,顧寧知卻沒了追問下去的理由和勇氣。
一如他知道她的身份,卻始終不敢問她,為何一直瞞著他。
是因為不信任他嗎?
御花園偏僻的一角傳來急促的腳步,引得那立於壽山石旁的人回頭。
“不是說沒什麼事不要找我嗎?”容祿環顧著左右,聲音壓著幾分怒火,“這兒是在皇宮,你想害我的計劃功虧一簣嗎?”
桑桑頂著容姜的臉,垂著頭,恭順而迫切道:“王爺,並非桑桑魯莽,只是方才我去見那無相道長,他似乎看穿了我的身份。”
容祿雙眸一眯,“你以前見過琴無相?”
“從未。”桑桑面色凝肅,“我也確信,容姜與他也是素不相識。”
容祿眯著眸,“看樣子,這位無相道長還真有兩把刷子。”
“王爺,現在怎麼辦?若是他把我的身份暴露出去,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容祿冷笑:“怕什麼?一個瞎子道士,能翻出什麼風浪?”
有他這句話,桑桑才放心了一些。
“琴無相跟你說什麼了?”
“那人神神叨叨的,說什麼讓我即刻離開京城,還有活命的機會,否則將死無葬身之地。”桑桑嘲諷,“真不知道,他一個神棍,哪來的膽子說這種大逆不道的鬼話。”
容祿眉心一跳,忽略了心裡那一瞬的不安。
“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必管,我來處理就是,你專心盯著晚宴,找機會殺了容祁!”
“唰唰!”
桑桑尚未應好,身後一道突然的聲音驚得二人同時回頭。
她迅速上前,從草叢裡抓住了一名花容失色的年輕女子,那女子手上還捏著紙鳶。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見!王爺饒命!”
女子哭喊著,渾身都在顫抖,好不可憐。
容祿俯視著她,聲音溫柔:“你父親是誰?”
那女子忍著哭腔:“家父陵臺令呂頌。”
“呂大人的千金啊。”容祿勾了勾唇,“陵臺令,五品小官而已,殺了吧。”
他隨意地擺擺手,桑桑捂住了那女子欲尖叫的嘴,將她按入了池子內,活活溺死。
這邊,顧寧知還在跟扶姜僵持著。
“那個琴無相一看就不是好人,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你都別信他。”
扶姜頭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