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自顧飲茶的顧寧知不禁冷笑:“他們連我都瞞著,更何況遠在北關的你。”
這個“他們”,所指的可不要太明顯。
容姜斜睨著他,“顧大人似乎怨氣不小。”
“不敢。”顧寧知面無表情,“微臣有自知之明,比不上殿下與謝公子感情深厚,有什麼資格生怨?”
“我不告訴你,一來是怕你太沖動,二來……”
顧寧知氣笑了,直接打斷她的話,“我衝動?”
“之前說罷官就罷官的人是誰?”
“……”
顧寧知無話可說。
容姜輕哼一聲,接著道:“二來,我也需要你幫我迷惑鍾離越他們,以此掩護我的身份。”
謝玉琅深居簡出,他的行動不太會受到關注,但顧寧知不一樣。他稍有什麼風吹草動,容祁和鍾離越都會收到訊息。
他的剛直莽撞,為容姜和懷安軍而不平的一腔鬱氣,反倒讓容祁和鍾離越相信,容姜確確實實死了,也沒有人會懷疑到她頭上。
謝玉琅寬慰道:“寧知,姜姜並非有意瞞你。這些年來她過得不易,稍有差池便是再一次的萬劫不復。便說今日,哪怕皇上被迫承認了姜姜,但只怕私底下已經聯合一眾老臣,意圖與姜姜對抗了。如此局勢,我們更應該聯手,不能再讓八年前的悲劇重演。”
“我又不是真生氣。”顧寧知小聲咕噥著。
宗晉失笑,又正色道:“殿下,容祿和那個假公主如今關在地牢,你打算怎麼處理?”
容姜卻道不著急,將他們二人支了出去,獨獨留下了謝玉琅。
見她面有異色,謝玉琅也收斂了幾分笑意。
“姜姜,怎麼了?”
容姜坐在他對面,幾乎是用質問的語氣。
“謝景鬱的身份,你知道嗎?”
謝玉琅表情一僵。
“這麼看來,你早就知道了。”
她的態度太過平靜,反倒讓謝玉琅慌了。
“姜姜,景鬱的事有些複雜,我並非有意瞞你。”
“你說,我聽著。”
她沒有生氣,反倒讓謝玉琅的胸口彷彿壓了一塊石頭,悶悶的透不過氣。
“與殘暴不仁的大淵晉帝不同,大淵太子晏止溫雅從容,與我父親交情匪淺。當年容氏破關之後,太子臨死之前,將懷有身孕的太子妃託付於他。我父親於心不忍,便將太子妃藏了起來。幾個月後,太子妃誕下男嬰,念及國破家亡,悲憤之下自盡而亡,父親只好將那孩子帶回謝府。那孩子,就是謝景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