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小孩兒?”容姜道,“那他送給你吧。”
謝玉琅無奈地笑了笑,“陛下又在開玩笑,這是容氏血脈,又不是無關緊要的小物件,豈能隨便送人?”
“沒什麼區別,反正看他這樣,估計也活不久。”
容祿的人都死光了,榮氏那邊更不用說。容昱現在就是一棵沒人要沒人管的野草,還這麼小,若在這深宮裡,弄死他簡直輕而易舉。
“你想殺了他?”
謝玉琅問這話的時候,還捂住了容昱的耳朵。
容姜笑他過分小心,卻也笑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殺他作甚?一個小奶娃,連話都不會說,他該不會是啞巴吧?”
容姜掐著他的臉頰,容昱卻不怕,反而討好地蹭著她的手,順便把她手裡的點心也拿了過來,塞進嘴裡。
容姜愣了一下,臉色立馬就變了。
“你敢搶我的東西?”
容昱不知危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朝容姜伸出手去。
“抱……”
容姜的眼神很兇。
還抱?
容祿的孽種,她直接掐死還差不多。
“啪!”
一個輕飄飄的巴掌落在她腦袋上,謝玉琅無奈道:“你幼不幼稚?都幾歲了還喜歡嚇唬小孩。”
容姜哼了一聲,“這小子吃了我的點心,我還不許兇他?”
“不過一碟點心而已,陛下現在要想的,是要怎麼安置他。”
謝玉琅拉開了容昱的袖子,那纖細柔嫩的手臂上竟然有幾道深深的淤青,明顯是被人掐的。
容姜眸色一冷。
她可以不管容昱,但容昱好歹也是容氏的血脈,豈容那些小人放肆?
這事兒倒也不難查,不過是那些伺候容昱的宮人犯懶,偶爾被容昱哭得心煩,便下手掐他恐嚇他。
容昱年紀小,不會說話,也不會告狀,留了這一身傷,飯也吃不飽,連身像樣的衣裳都沒有。
收拾了那些以下犯上的奴婢之後,她低頭看著抱著她的腿流口水的小不點,久久不說話。
謝玉琅見她似欲把人踹開,便要上前把容昱帶走。
不料容姜彎下腰,拍開了他塞在嘴裡的手。
“容昱?”
小世子歪著腦袋,不明白她在叫誰。
容姜眸光微閃,朝他伸出手:“你要跟我走嗎?”
容昱聽不懂她的話,但他知道,跟著她有飯吃,於是就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腦袋放在了她掌心。
聽說容姜把容昱帶出了禁宮,還養在自己身邊,顧寧知和宗晉他們都坐不住了,紛紛進宮一探究竟。
此時正值夏季,容姜貪涼,便在御花園內的亭子里納涼。容昱年紀小,閒不住,在外頭追著蝴蝶跑,結果一頭就撞進了顧寧知身上。
不想軟綿綿的容姜,顧寧知身上硬邦邦的,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裳,冷著臉,更像個閻王。
容昱被嚇哭了,扭頭跑到容姜身旁,抱著她的手臂抽抽噎噎,在顧寧知靠近時,還往她身後躲了躲。
容姜半躺著在搖椅上,眼睛半睜著,手裡的扇子慢悠悠地搖著。
“顧丞相,你把我小外甥嚇哭了。”
顧寧知向她行禮,面無表情:“陛下是熱糊塗了嗎?他是容祿的孩子,可不是你的外甥。”
容姜揉著容昱的腦袋,這小孩兒啥都好,就是愛哭,還愛黏她。有時候容姜煩了就把他丟出去,第二日他又眼巴巴地黏了回來。
也許是因為跟著容姜有肉吃,也許是因為他未曾得到的關心和溫情,也許是血脈作祟。總之,這偌大個皇宮裡,他只跟容姜親。
“顧丞相一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