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很有可能是一種心理暗示。
阿列特為自己找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在他們的特戰訓練之中,就曾經介紹過一種武器級別的心理學研究,當讓一個人長期處於一個特定的環境之中,在環境放入一個會讓其產生應激反應的東西,無論是什麼,動物也好,植物也罷,甚至可以是一張相片、一把武器,再在當事人的生活中,不斷地對其進行心理暗示,為其創造出一個心理上構造出的虛假世界觀,並且由特定的人員不斷地在日常中進行反覆的強化,那麼那個實驗的物件就會經歷一個奇妙的心理、生理過程:從不屑一顧,到聽個樂呵,再開始懷疑,然後懷疑自己,最終形成思想鋼印。
這個說法很有說服力,這可以非常合理順暢的解釋,為什麼男子的那一番話會讓自己產生如此巨大的反應。但是,有一個問題橫亙在其中: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暗示了?或者說,自己的這個思想鋼印從何而來?
這個答案,阿列特不知道,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它任何的解釋比這個更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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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的思緒之間,不知為何,他的身體彷佛受到了不知名的操控,他的左手,鬼使神差的推開了酒館的門。
門的開啟,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打破平靜。
沒有風湧進來,沒有雨水落進來,甚至於沒有聲音傳進來,一切的一切,就像是這道門本身就不存在似的,開啟與沒開啟,都沒有任何關係。
阿列特的神色有些凝重,在他看來,這個幻覺產生的幻境,有些超出了常理的認知。
在他看來,當這扇門沒有被推開的時候,在這個詭異的酒館之內,雖然有著恐怖片一樣的氣氛,但一切事物,除了那隻骨手與破碎成粉末狀流沙的桌沿,其餘的一切東西都還在幻覺的常規範疇之內。
幻覺形成的幻境不是真實的,那麼在人的幻覺之中,所有事物所遵循的規律,其邊界是人類的認知,無論是什麼想象,都逃不脫進入幻覺的這個人的邊界認知,就像是一個人幻想自己長了翅膀,可以翱翔在天空,那麼在有這個景象的幻境之中,他的飛行姿態一定是他所見過的鳥類,或者他在電影等媒體之中見過的場景。
就像是夢一樣,人們想象不出自己未曾見過的事物,或許可以有概念,但卻永遠構造不出其所擁有的細節。
當門被推開的時候,阿列特開始懷疑了,如果說他的手是一個不合常理的佐證,那麼門推開後的景象,就是壓倒他判斷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可以說,他看過一些古早的電影,其中並非沒有骨手這樣類似的情節,這些“奇幻”電影的情節出現,也是有跡可循,但他卻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違反物理學常識的情形。
他仍能聽到門外的聲音,無論是呼嘯的風、洶湧的怒濤還是雨水打在路上的噼啪聲,這些都沒有錯,真正不合理的地方在於,這樣一扇酒館定製的隔音玻璃門被推開後,這些外部環境傳來的聲音,竟然在音量上完全沒有變化!
阿列特走了兩步,一隻腳和半個身體跨出了門外,不為別的,他只是想要做一個小實驗。
環境的噪聲依舊,但此刻不同的是,隨著他的移動,聲音終究還是遵循了他的常識,隨著他的靠近而變大了幾分。
阿列特的臉色驟然間色變,因為他似乎明白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毫不相干,卻又無比貼切的描述,來形容此刻他所經歷的東西:這扇門或者說這整個酒館,與外面的風風雨雨等自然環境,不在同一圖層?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酒館之內是幻境,還是酒館外是幻境,或者兩個都是?
但很快,阿列特便沒工夫糾結這個問題了,因為腳上傳來的觸感,讓他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疑惑,轉而迅速的退進了酒館的門內。
那是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