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也要分情況來看,他的母親每年治療要花錢,他的父親仍天天找他要錢,他的兒子畢業了找不到工作又不願意去普通企業打工,他的妻子在家裡為此操碎了心,每次他休假回去都是以淚洗面,這一切的種種都像是壓在他背上的巨石,讓人喘不過氣來。所以他不得不退伍後去做審計,儘管他知道為這些私人企業做審計意味著什麼,但生活迫使他不得不做。他也想像那些同僚們一樣,退伍了開個小酒館,不時和戰友們聚聚聊聊天、追憶一下往事,晚上關上店門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地享受退休時光。但那都是奢侈品,他只能選擇繼續奔跑,奔跑在見不得光的大雨之中,一如這窗外的暴雨和黑暗。
或許有一天他的戰友問起他,他只能露出一臉麻木的笑容說:“我可好了!你們這群人還沒抱上孩子的就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沃羅涅夫啊沃羅涅夫,生活把你摁在地上摩擦,記得收拾好心情繼續微笑面對吧!”他只能每日如此的激勵自己。
在他的內心深處,那個小沃羅涅夫在不斷地哭泣,在不停的敲打著門窗,可當四周的鄰居們都聞訊趕來,他卻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左邊的男人拿著刀戴著皇冠;右邊的女人在和一個男人放蕩的擁吻肢體交纏在一起;不遠處的另一個男人嚴肅的看著他,男人穿著刺金的中山裝,脖子處紋著一條睜眼的五爪龍;人群之中還有一個戴著圓頂帽與單片眼睛的人,手中提著一個旅行箱式公文包,身上穿著得體的西裝。可這都不是他想要找的人,他很害怕,害怕這些奇奇怪怪的鄰居們。
就在小沃羅涅夫退縮的時候,脖子後,耳朵旁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他只需一瞬間,就聽出了那是媽媽的聲音。不過媽媽卻沒有如小時候那般擁抱他,而是輕聲說:“別怕,媽媽會一直陪著你。”
不知為何,小沃羅涅夫突然有了勇氣,他大踏步的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抹著眼淚。周圍的鄰居們見到此景,似乎覺得沒多大意思,也都走回了各自的屋內。小沃羅涅夫走著走著發現只剩自己一個人了,於是轉頭望去,想要尋找那個熟悉聲音的身影,可並沒有找到任何蹤跡,只剩下了自己還在砰砰直跳的心臟。突然間他感到眼角有些發癢,伸手一摸,原來是一滴淚珠
沃羅涅夫閉上了眼睛,長時間飛行所產生的疲倦隨著脫敏劑效力的過去全部湧了出來,離降落還有大概十分鐘,他願意趁著這段時間睡一會兒,讓自己忘掉那些思緒,然後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來的高強度工作中。
諾德琳暗面,封鎖管控區域,四十九艦隊駐紮基地。
“暴雨怎麼越下越大了!那邊的!再拿兩把傘來!”蕾對著臨時機場的工作人員吼道。
這裡是臨時修建的機場,用來停靠大型運輸機的,在不久之前這裡還是一個大型礦業公司的辦公地,因為暗面被總督府強制徵調,所以公司就遷走了,只留下了一個機場與許多大型的低層建築,這個機場當然無法停靠海軍的大型運輸機,所以他們臨時擴建了不少。
耀眼的燈光將雨幕刺穿,一輛大型的裝甲車越過了不遠處的矮坡,穿過一座又一座還沒完全拆除的礦場向機場駛來,說是行駛,其實裝備了反重力引擎的裝甲車只是飛的很低。阿列特坐在車內,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同時注意著資訊板上目標運輸機到達的時間。
裝甲車的速度很快,在巨大的噪音中停靠在了機場跑道旁,引擎巨大的轟鳴聲在矮層建築群中來回作響。暴雨太大了,裝甲車無法使用平日裡常用的噴氣引擎來行駛,所有的氣流在這無盡的暴雨面前都像是遇到了石頭的雞蛋,一碰上就會被絞的稀碎,只有反重力引擎配上氣流防水刷才能頂住這極端的天氣。
“蕾!準備雨衣了沒?!”阿列特推開車門下了車,朝著面前的蕾大聲吼道。
“準備了!但是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