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我們的東西都拉上來,不能讓朱楧小兒看輕了我們。」副將軍也花不臺也被肅軍的炮火打急了,人都是有脾氣的,誰願意老讓別人壓著打?這個時候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老子是泥捏的啊?
「遵命!」回鶻軍的萬夫長心頭頓時升起了一股火氣,虎著臉,重重地說道。他是那種死都不吃虧,無風也起三尺浪,見樹都要踢三腳的人,怎麼能忍下朱楧這個小兒給他的這口惡氣?雖然自己這邊的炮火沒有他們多,但也必須懟回去,沒辦法,這就是老子的脾氣!
肅國的一名士兵正躲在他們的戰車和盾牌搭成的臨時碉堡裡跟他的戰鬥組長——肅國的新貴士官聊天。那名士兵也是第一次上戰場,但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戰鬥,已經適應了戰場的氣氛,開始由之前的緊張,變得輕鬆起來,斜靠在戰車的木板上,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彎曲起來坐著,嘴裡叼著一根雜草,百般無聊地說道:「我看著回鶻也就這點本事嘛,聽說當年的宋國公馮勝都怕他們,我還以為他們又多厲害呢?咱們就在這裡躲著,等著他們的箭矢都放完了,在一舉衝過去,肯定能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所謂的驕兵必敗,說的就是這種人。那名肅國計程車官一聽他手下的軍士居然抱著這樣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心頭騰地一陣火起,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罵道:「你以為打仗真有那麼容易嗎?現在雙方都只是試探,誰也沒有動真格的,你這種心態要是到了戰場上,肯定是第一批死的那個。」
肅國計程車兵老大的不滿,「切」了一聲,仗著自己平時跟自己的戰鬥組長混的很熟,雙手一攤,滿腹牢騷的說道:「大哥,你就算不認同我的想法,也用不著咒我去死吧,我可是請你吃過好幾次酒的。」
那名肅國計程車官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不解氣,又連拍了兩下,虎著臉,齜牙咧嘴地罵道:「誰他媽咒你死了?你驕兵必敗你懂嗎?你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遲早害死你啊,你以為回鶻軍都是木頭,站在那裡讓你砍?他們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要不是看在那幾頓酒的份上,你以為老子懶得提醒你?死了拉倒,關我屁事!」
說罷,氣鼓鼓地靠在戰車上,不再理會自己那名總是惹自己生氣的手下,現在跟他說什麼也沒有用,到時候嘗到苦頭就明白自己的話有多麼正確了。
就在這時,只聽「duang!」地一聲,他們靠著的那輛戰車被砸了個粉碎,那名肅國士官的腦袋被力道未衰的鉛彈砸重,當即腦漿迸裂,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哥!大哥!」那名剛才還在吊兒郎當計程車兵神經緊繃起來,他和那名肅國士官平時處的不錯,都是以兄弟相稱,現在親眼看見剛才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死在自己跟前,他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不顧一切地撲上去,使勁兒搖晃著他的肩膀,瞪著無比驚恐的大眼睛,聲嘶力竭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快離開這!他已經死了,快走!」另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兵見到這個新兵蛋子的這副樣子,知道他這純粹是作死,立即跑過去,連拉帶拽的將他拽到了另一輛戰車後面。就在這時,一排排利箭從這個粉粹的戰車的缺口處激射而來,將那名死去的肅國士官的屍體射成了刺蝟。
人在死之後,神經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運作,有幾支利箭正好射在了他的神經上,刺激的那具屍體又抽動了幾下,場面十分悽慘。
那名剛剛還在掉以輕心的肅國士兵見到這一幕早已哭的泣不成聲,眼淚和鼻泣交替而下,混淆在他早已扭曲的臉龐上面,傻傻分不清楚。
此刻,他終於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他的戰鬥組長武藝比他高,經驗比他豐富,還是就這樣一聲不吭地死在了自己的旁邊,戰場上什麼都是說不準的,有時候,生死成敗,全看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