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淡笑不語，她亦沒想到，這一睡過了八年。那天照鏡子的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眉目如畫，冰肌玉骨，那精緻的五官倒像是泠泠冷月。雖說是還沒有完全長開，卻是十足的美人。特別是那雙眼睛，好像混沌裡面的星星，深邃而神秘。不是她自戀，這一世的樣貌比奇上一世來更加靈動，更賦予仙氣了。
這還是她嗎？
“如果，那些人知道，恐怕要後悔死了。不過，你不外出，很少有人能見到你如今的模樣了。”
“姐姐，這是在為我嘆息嗎？別，我可是覺得這裡很好。”
“你啊！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你才好。”
“那就什麼都別說唄。”
“你啊，就是指望我什麼都別說呢，不過這會兒啊，我偏要說。小南，你也不要閒姐姐嘮叨，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眼看你的身體好了，是要留在府裡還是回家，也該好好合計合計了。
要是留在府裡的話，吃穿不用說，府裡待下人是頂好的，雖說規矩大了點，但是姐姐我從沒有見到過那個府裡是對待下人都這般好的。正好這府裡還少一個書房的二等丫鬟，我呀給你去報個名，以你的樣貌和才學，自然是不會差到那裡去的。
只是，這進府就必須得籤賣身契，這簽了賣身契啊，你自己就不是你自己的了。生死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裡。
要是你想要回家，姐姐送你出門，反正也沒人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一般也不會有人來管。收留的人，來了走了，不過是尋常事，也不會有人強留。
只是，小南，你身為女子，這等樣貌，在好點的人家，有加人護著自是不怕什麼的，若是在尋常百姓之家，卻不知是福還是禍啊。”
“姐姐，你的好意我明白，只是，這事，還是讓我再好好想想吧。”
“是該好好想想，這關係到你的一輩子呢。我來了有一會兒子吧，這就先走了，你呀好好考慮一下姐姐說的話，免得將來後悔。”
“恩，知道了，姐姐。”
“對了，眼下你的傷好了，不要四處走動，這府裡規矩大，衝撞了哪位大爺也不是什麼好事。”紅梅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叮囑了一句。
“是，我明白的姐姐。”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淡淡的溫馨如同暖陽一般。日頭漸漸大了，看著慢慢開始變灼的陽光，莫向南收了掃帚，轉身回了屋。
屋外，陽光正是燦爛，屋內莫向南又開始陷入了又一陣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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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留下，或是離開？
留下，自此這一生都要被契約所束縛，生死由命，身不由己。尺寸之地，便是這一生的全部，更有者捲入這後宅之爭，抑或是寂靜孤獨一生，或絢爛、或荼蘼、或灰暗、或光鮮。這樣的生活會是自己想要的嗎？
亦也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得一知心朋友，不孤單卻也不得自由之身。亦也許有哪一天，府裡開恩，給大家尋一個好去處。
只是，人生無常，變幻莫測，如有一日府中變故，身為僕人，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那將會如何呢？發賣、殉葬、最好也不過是歸還自由之身吧。似乎，為奴者，莫不留著這一個美好念想，然後在院中寂寂無聞的生活。只是，時光催人老，那又不知是多少年後的事情了。
離開，也許歸途終只此一條，只是，而今已過去六年，遠方的親人早已經不知道身在何方了。如今自己的模樣變了太多，母親也不知還會認得她嗎？
她不知原來她在那秘境竟然待了整整六年，一覺醒來物是人非。若不是多了兩世的記憶。她想，一個六歲大的孩子面對人事變遷，早已經不知所措了。
一夕之間的長大，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