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當場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這理直氣壯的語氣,這毫無遲疑的作法,李縣令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榮娘也呆了一下,好半晌才回過魂來:「那沒有孃家怎麼辦?」
「那就不管他。帶著孩子好好過日子。不與他煮飯,也不與他說話。」李長博張口就來:「時間長了,他自然而然就明白該做個決斷。」
付拾一隻想雙手雙腳鼓掌:李縣令不是婦女,勝似婦女啊!這一招又一招的——
李長博被付拾一看得略不自在,伸手摸了摸下巴:「怎麼了?」
付拾一點頭:「沒什麼,就挺好的。我覺得李縣令有這樣的智慧,將來必定是婚姻美滿。」
李長博咳嗽一聲,壓下笑意,盡力繃住臉皮:「借付小娘子吉言。」
說完深深的看一眼付拾一。
付拾一:……
榮娘是徹底哭不下去了——她感覺自己杵在這裡,就是多餘。
「你將過程說一說。」李長博顯然也知道這個時候說別的不合適,故而重新開口問榮娘。
經此一番,榮娘眼淚也是沒了,乾巴巴的就開始說經過。
「我夜裡睡不著,所以就讓大夫開了點藥。那個藥粉我試了試,覺得效果不錯。然後聽說了那家人一家人都燒炭死了,所以就動了那個心思……」
榮娘小心翼翼看一眼李長博,發現李長博沒有絲毫多餘表情後,這才說了句:「他夜裡熬夜,要喝茶水,我就給他加了點藥粉。估摸著他喝了,聽著裡頭沒動靜了,這才起身悄悄過去。」
「不過,那時候窗戶已是關著的。」榮娘說到這裡,自己也皺起眉頭:「我也沒多想,又怕沒關緊,所以乾脆就將窗戶鎖上了。」
李長博頷首,漸漸面上出現了深思的神色。
而後,再問:「當時書房情景如何?」
榮娘回憶了一下,很篤定道:「他已經自己躺下了,屋裡也沒別的情況。帳本那些,瞧著也沒什麼變化,反正第二天進去,他還躺在那裡,並沒有什麼兩樣。」
「帳本呢?」付拾一輕聲問了句。
榮娘皺眉回想,還是搖頭:「沒有,沒有變化。不就是箱子裡那些嗎?桌上就一本。」
李長博點點頭,「你走的時候,還有什麼特別的嗎?」
「沒有,他睡得很熟。」榮娘低下頭,聲音漸漸哽咽:「我也猶豫了那麼一下,但是……我還是關上門走了。」
「其實他也不是什麼壞人。可是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榮娘又開始嚎啕大哭:「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啊!」
付拾一和李長博也沒管,直到榮娘自己停止了抽泣,李長博這才又開口問:「從拿回了帳本開始,他就沒出門了?」
榮娘搖頭:「沒有,從拿回了帳本開始,他就沒出門,每日幾乎都不出書房,吃飯都要送進去。我也不知他怎麼就這麼痴迷這些!」
聽這話,榮娘好似有些怨言。
「那你聽他說過,帳本不齊全這類的話嗎?」李長博一直在看榮孃的表情。
榮娘直接就搖頭:「沒有。他和凜兒說過,這次十分順利。等明日交了活,就帶他去拾味館吃那大肘子——」
忽然被點名的付拾一:……就很有點兒微妙。
李長博再將羅箬平日和什麼來往的事情也問了一遍。
這次榮娘是真不知道了。
再問其他的,榮娘也不知道。
最後問起榮娘是不是用擀麵杖打過羅箬,榮娘尷尬了好一會兒,才點頭,木然承認了:「他將我的陪嫁銀鐲子拿走,當了押金,問人借了一本孤本書回來看。」
付拾一有點兒明白了。忽然也有點兒理解榮娘。
不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