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就一同去後頭內室裡看孩子。
四歲的小男孩,長得很壯實,臉上的肉嘟嘟的,而且面板也白淨,看上去特別可愛。
除了臉上現在沒什麼血色,一看就知道正在生病之外,的確看不出有外傷的痕跡。
主要是,這個季節,小孩子嘛,為了圖涼快,基本就穿個肚兜兜遮住關鍵部位。那看過去,可不是一目瞭然?
莊客靄拉過小男孩的手,仔細診脈。
良久,他才輕聲道:「的確是外邪侵染,應是外傷所致。」
楊家老婦人登時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還真以為你一把年紀了,有點本事,原來也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你那孫子怪不得沒本事,都是跟你學的!」
就在付拾一擔心這話給老頭子一下送走的時候,誰知那莊客靄根本不理會楊家老婦,只看向付拾一,肅穆道:「外傷所致,除非是徹底去了根,傷口痊癒,否則只會越來越兇險!」
付拾一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傷口潰爛得深了,表面未必看得出來,可實際上,如果骨頭也被感染,那除非及時截肢,不然人只有死路一條。
這就是這個年代沒有驗血,沒有儀器,不然的話,想要確定是不是感染,那不是輕而易舉?
付拾一想了一想,然後才道:「能檢查出來嗎?」
莊客靄搖頭:「除非一寸寸摸,否則難以肉眼分辨。而且,也未必摸得出來——」
付拾一思量片刻:「會不會是內臟感染?風寒引起肺上感染?或是吃什麼東西,劃破了食道,胃袋?甚至也有可能是口腔破損,耳道?」
莊客靄完全沒想到付拾一能說出這麼多話,一時之間老頭子都有點發愣。
等回過神來,老頭子上下打量付拾一,笑呵呵試探:「沒想到小娘子年紀輕輕,對醫術也精通?」
付拾一咳嗽一聲:「我對醫術不精通,我只是對人體比較精通,我是衙門仵作。您懂的——」
霎時,莊老頭子一臉微妙,良久才說了句:「原來是付小娘子。」
付拾一瑟瑟發抖:「您知曉我?」
莊老頭子興致勃勃:「白澤謄那個事兒嘛,我聽人說了好多回,你要有空,與我說說——」
這下楊家老婦不幹了:「這說正事呢!你套什麼近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醃臢心思!」
莊老頭子終於忍不住不悅:「你這婦人,若不信我們,直接將孩子帶走就是。眼下孩子病情好轉,你還想如何?」
楊家老婦氣勢洶洶:「萬一我們前腳把人帶走,就出問題呢?剛才都那樣了——」
「你不帶走我們也不給你們家治了。」莊老頭子不悅的甩袖,用鼻孔輕哼:「我又不稀罕你那幾個錢!」
付拾一差點被老頭子豐富多彩的表情包給逗笑:那小傲嬌的樣子,可真是萌得很!這個老頭子,分明很可愛!
楊家老婦不依不饒的嚷嚷起來。
付拾一都不想聽那些精彩的詞彙,趕緊幫她打住:「我看這樣,你們呢,先將孩子送去別的醫館,只要三日之內,孩子沒事,那就說明,人家的藥沒問題——」
「畢竟不管什麼藥,三天也都拉乾淨了。你們說呢?」付拾一直接採用通俗易懂的詞彙,不打算多費口舌:「期間孩子要有問題,他們負責。」
「方案二呢,就是孩子繼續他們治。只要燒退了,孩子好轉,沒問題了,你們該賠償賠償,該道歉道歉。當然,孩子期間有任何問題,那他們負責。」
付拾一看看莊老頭子,又看看楊家老婦,目光徵詢。
莊老頭子鄭重思量,才勉為其難答應:「也好。」
楊家老婦想了想,也答應了。
付拾一特地強調:「要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