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付拾一認真誇了一句:「果然是做生意的頭腦。很對。」
包裝,包裝很重要。
付拾一一面說著話,一面將所有鞋子都提起來看了看。
然後成功的找到了一雙看起來很日常的鞋子。
那雙鞋子底上,有汙漬。
當然,看鞋面,是半點沒問題。
只是鞋底子上沾染了一些洗不掉的汙漬。
紅褐色的,像極了血液沾染在布料上徹底乾涸氧化後的樣子。
鞋子底上,還有一些金粉和泥土。
鞋子底上的疑似血跡,是兩隻都有。
付拾一盯著那汙漬,陷入了沉思:這會不會就是鄭毅受刑時候,榴娘穿得鞋子?鞋子輕便,的確適合辦這種事情時候做。
而這雙鞋子上,沾染的金粉數量之多——
鴇母在旁邊緩緩問:「鞋子上是什麼?」
「血。」付拾一說著,甚至湊到了自己鼻端,敬業的聞了聞。
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時間太久了,也聞不出來是不是血液。
一扭頭,付拾一對上鴇母震驚又嫌棄的目光:……我不是變態,真的。
但她下一刻,就是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油紙,將鞋包了起來。
鴇母臉上,開始出現欲言又止的神色。
付拾一告訴她:「這有可能成為重要的物品。」
鴇母嘴上說著明白,臉上寫的全是不明白。
付拾一覺得解釋也沒用,索性問道:「正月十二日和十三日,榴娘在嗎?」
「不在。」鴇母很乾脆:「那幾日,她都不在。正月十二日被接走的,十四日才被送回來呢。那日李縣令成婚,小姐妹們都去看熱鬧了,唯她沒去。」
付拾一:……我老公這麼受歡迎嗎?
可剛才鴇母就沒認出來。
所以這個事情……就很奇妙了不是嗎?
「那您知道她去何處了嗎?」付拾一認真問鴇母。
同時又去翻看榴娘剩下來的衣裳。
鴇母十分篤定:「她說是去樂遊原上給人跳舞彈琴去。我看她打扮,的確十分隆重。應當很重要。」
付拾一悄悄記下。而後找到了一件衣裳的袖子上,也沾染了血跡。
不多,就幾點。
看樣子是沒洗,胡亂的團起來,扔在了櫃子裡。
付拾一在桌子上鋪展開來,問鴇母:「她不會穿的這件衣服去的吧?」
鴇母掃了一眼,也愣了:「你怎麼知道的?」
付拾一看著那幾點血跡,抿了抿嘴唇。
這個問題,她沒回答鴇母。
團成了一團的,還有另外一件衣裳。
衣裳的胳膊上,有一個壓印。
也是紅褐色的,付拾一一眼看出,分明就是血跡。
壓印很清晰。
付拾一心中一動。隨後將這件衣裳也收了起來。
除此之外,榴娘屋中,再也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東西。
倒是鴇母看著屋裡一張琴,「嘖」了一聲:「那不是沈小郎君送的那張琴嗎?據說那張琴,還是他阿爺,也就是吏部侍郎偶然間的來的,是前朝某個宮妃的愛物,珍貴得很。」
付拾一猛然看住了鴇母。
鴇母嚇得頓住,緩緩後退一步:「怎麼了?」
付拾一笑盈盈的邀請她:「走,我請你喝茶啊。」
鴇母沒能拒絕成功。
畢竟長安縣衙門的腰牌,讓她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最後,鴇母坐在了長安縣衙門裡被請喝茶。這回,她沒了從容風韻,只有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