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輕聲道:「那現在咱們就去第三家。」
第三家人口倒不複雜,就是房子有些破舊,牆都坍了一些,門也破破爛爛幾乎快要報廢。
他們家房子也不多,就三間茅草土胚房。
屍體同樣也是被整整齊齊排在了中間的堂屋裡。
不良帥介紹道:「這家是一個寡母,帶著兩個兒子過日子。說起來也可惜,眼看著兩個兒子都快長成人了,能頂門立戶,也能種地掙錢了,誰知竟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家寡母,竟是一天福也沒享。」
的確,看這家的條件就知道,他們的確沒享福過。
一個寡婦帶兩個孩子,中間有多艱難,可想而知。不說別的,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不是開玩笑。
帶著兩個長身體的男孩子,光是吃飯就夠愁人的。
付拾一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穿著補丁摞補丁衣裳的老婦人。
按說,她兒子這麼大年紀,她應該也頂多三十來歲,可看那樣子,說是五十幾歲,也是讓人信服的。
那婦人頭髮幾乎全白了,臉上都是皸裂的痕跡,還長了凍瘡。粗糙的麵皮上,深深的法令紋和眉心紋,無一不在訴說著她生活的不如意。
再窮的人家,女人頭上也有個銅簪子什麼的,可她頭上只有一把木頭梳子和一根木頭簪子。
可想而知家庭情況又是怎麼樣。
她脖子上被砍開一個巨大的豁口,血流了半邊衣裳都是紅的。
而她眼睛就那麼大大的睜著,瞳孔已經擴散,無神的眼睛,像是在詰問蒼天:為何待我如此不公?
不良帥小聲說了一遍具體情況:寡婦姓魚。人稱魚寡婦,十七年前嫁過來,頭兩年沒孩子,第三年開始,接連生了兩個兒子。
兩個兒子一個三歲,一個剛斷奶時候,男人就因為在山上遇到了塌方被砸死。
當時據說魚寡婦還挺漂亮,所以勸她改嫁的人不少,可魚寡婦愣是咬牙守寡這麼多年,還養大了兩個兒子。
「不過,其實這一片差不多都沾親帶故的,周圍人多少也幫襯一把。這才沒讓她們餓死。」不良帥唏噓道:「魚寡婦為人很好,誰見了都敬重幾分。」
這年頭,寡婦守寡雖不提倡,但是真願意守寡的,還是為世人稱讚的。
尤其是魚寡婦還養大了兩個孩子,自然更叫人敬佩。
付拾一趁著不良帥說話的功夫,已經將三人屍體情況看了一遍。
這會兒不良帥說完,她也有點兒疑惑的開口:「說起來真是有點兒怪。前面那一家和這一家,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待遇。」
「兇手彷彿對這家人,格外禮遇。你看,魚寡婦脖子上只有一刀,這兩個人身上也只有一刀。」付拾一指著三人脖子,讓他們看:「這個事情,很奇怪。首先,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就是,兇手是怎麼做到一刀斃命的?第二,兇手應該是個窮兇極惡的人,可是他沒有虐待這一家人。第三,魚寡婦家裡一貧如洗,兇手是為了什麼殺人?」
前面兩家財物都被翻走,這說明兇手很有可能是為了財。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沒有理由對魚寡婦一家動手。
動手就動手了吧,或許之前也不知魚寡婦家那麼窮。
但是,為什麼兇手格外禮遇這家人?
現場沒有什麼多餘的痕跡。只有幾個血腳印,但依舊是同一個人留下的。
李長博也看過了四周,此時忽然輕聲說了句:「他們幾個都不是死在堂屋的,一個死在院子裡,一個死在堂屋,一個死在了臥室。」
「另外,幾乎沒有打鬥的痕跡。」李長博說完這句話之後,微微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往下說:「我覺得,兇手是不是認識這家人?」
他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