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半晌沒開口。
事實上,大家心知肚明,繡娘這是在心裡編故事呢。
只不過,誰也沒開口,只讓繡娘自己在那兒編造,看最後她究竟能說出什麼來。
付拾一老神在在,心知肚明繡娘雖然知道嚴宇殺人,也知道他如何將屍體裝箱送禮,但絕不會知道殺人的細節。
首先,阿羅和杜蘭君二人都是死在了床榻上,心甘情願讓兇手有下手機會。
這一點如果換成繡娘,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反倒情敵相見,怕是分外眼紅,那兩人防備和尷尬還來不及呢。
過了很久,繡娘緩緩開口:「我先殺的是杜蘭君。其實殺杜蘭君的手段,跟殺謝安是一樣的。我用的也是弓弩——」
「那杜蘭君的內臟呢?」付拾一提起這個事情,這杜蘭君到現在,還沒有個全屍呢。
繡娘被問得微微一愣:「什麼內臟?」
付拾一和李長博交換了一個眼神:繡娘原來不知道杜蘭君的內臟都被掏空了的事情?
這個事情,最後由付拾一來告知的:「杜蘭君肚子到胸口,都被豁開了,裡頭的內臟,一個也沒剩下。你不知道嗎?最後,我看出了死因,就收到了心臟,至於其他的,還真沒收到。所以至今,杜蘭君的那些肝肺腸子,都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但凡是普通點的女人,聽見這種話,再一聯想,怕是都能當場變了臉色。
事實證明,除了付拾一和付拾一身邊那幾個女郎,其他女子,還是挺普通的。
至少繡娘就是個普通的正常人。
得知這個事情之後,她不僅臉色慘白,還控制不住的乾嘔了一聲。
付拾一憐憫勸她:「你還要繼續把編造的殺人事情說完嗎?反正杜蘭君的我們也聽完了,就剩一個阿羅的,晚上這麼長,我們是沒打算睡覺,只當聽故事。就是你,怪浪費口水的。」
這話一出,繡娘肚子裡剩下的話,還真就說不出口了。
但她反覆的說:「不是嚴宇殺人的。都是我——」
看她那樣子,最後都要瘋魔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索性不再管她,去了一趟廚房。
廚房裡,那長隨已經醒了。
冰窖雖然氣溫低,但他自己折騰了一番,堅持了很久才昏睡過去,所以凍傷不算嚴重,這會兒緩過來了,就沒什麼大礙。
長隨名字叫見喜,取自出門見喜。他已經斷斷續續將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早上謝安在接到了信之後,就帶著見喜出了門。
謝安原本打算過兩日就要離開長安,出去遊歷,所以心裡也想和嚴宇聚一聚,順帶道個別。
結果到了這邊之後,繡娘就歉然的說鋪子上生意出了點事,嚴宇不得不臨時去處理,請謝安去嚴宇書房等一等。
謝安也沒當回事兒,這種事情以前也有過,而且嚴宇的書房,他也是隨意出入的。
因此,謝安就留在書房等著。
到了中午時候,繡娘準備了飯菜,請謝安先用。
而見喜也被請去廚房用飯,說是單獨也給留了幾碗。
見喜吃了飯之後,就漸漸的犯困,所以找個角落自己眯著打盹。
後頭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喜一概不知。
但見喜醒來時,他已經在冰窖裡了。他是被凍醒的。
他也去敲門砸門,大聲呼喊。
可並無人回應。
事實上,地窖太深太大,門又厚重隔音,冰行夥計們都被打發回去了,所以誰也聽不到見喜的聲音。
見喜其實知道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他都是這個處境,更何況是謝安?
可即便見喜急得快發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