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剪刀造成的。」付拾一很快就辨認出來,然後有些沉默:「剪了好幾下,傷口截面不是一次性造成,有兩處停頓和歪斜,說明剪了三下。」
「在剪掉外生殖器後,施虐者又用尖銳兇器造成了很多戳刺傷。直到血肉模糊後才停下。」
付拾一找到一個相對完整,沒有被重複戳刺破壞的傷口,檢查了一下:「前端尖銳,後端鈍且厚。有點像是剪刀。」
剪刀分開,和合上,是兩種不同的傷口。
但每一種,都對死者造成了極大的痛苦和傷害。
「傷口……有生活反應,是生前傷。」付拾一頓了頓後,艱難說出這句事實。
但她其實很難想像,一個人清醒時候,被這樣對待,心裡是什麼感覺:恐懼,憤怒?還是別的?
她唯一知道的是:這種情況,很痛,很痛。
繼續往下檢查,付拾一又在大腿上驗出了切割,穿刺,擊打傷。
而小腿骨頭,幾乎寸寸斷裂,布滿了擊打痕跡。
死者的腳也是同樣骨折,腳踝上,還有切開傷——這個傷口,正處於腳踝肌腱的位置,這一刀下去,不傷血管,卻讓這雙腿斷了筋。再也站不起來。
十個腳指甲,也盡數被拔去。
付拾一訴說著這些傷口痕跡,近乎麻木,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因為這些傷口,都是生前傷。
這名死者,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待到驗屍完畢,付拾一說出最後一段結論:「死者身上傷,皆為生前傷,身上多處重複擊打傷,皮下血肉幾乎被打成肉糜。全身,無一處致命傷。兇手必然是故意如此。」
她頓了頓,「從時間最久遠的第一處傷,到最後一處傷,前後大概有七八個時辰的間距。」
「死者最後死因,是因為身體多處受損嚴重,皮下出血過多,內部臟器可能也有受損,所以造成器官逐漸衰竭所致。」
說完最後一句,付拾一近乎脫力。
光是一個死亡原因,就足足花費了兩個時辰來檢查。
身上傷口記錄,大大小小,至少二百處——這還是因為重複擊打傷,只能算一處傷。
而完整聽完了這些的人,也都是靜默和一臉沉重。
哪怕是謝雙繁和翟升這樣,早就知道情況的人。
李長博鬆開攥緊的手指,一字一頓:「長安縣此番,不查處真兇,誓不罷休!」
謝雙繁也是嘆著氣點頭:「是啊,真的是太過分了。太猖狂了!他們又怎麼能那麼狠心?難道都是鐵石心腸?」
付拾一搖頭,糾正謝雙繁:「不是鐵石心腸,是喪盡天良。」
她真切的表明自己的想法:「如果抓住兇手,真的該讓他們被千刀萬剮。」
殺人者,不一定是多壞的人,甚至有些被逼得上了絕境,怒而殺人的人,也是值得同情的。
但是虐殺者,一定是至惡之人,不值得同情,不值得憐憫,也不值得寬容。只有用最狠的刑罰,來震懾他們,叫他們只能夾著尾巴,不敢胡作非為!
李長博這一次,也是很認真的點頭:「到時候,我會和陛下親自請求。」
「若沒有人能當刑手,我和仵作學院的人,都願做一回。不收錢。」付拾一認認真真。
大家都從她這話裡看到了決心。
畢竟,能讓付拾一不收錢的,可沒幾個。
她的這份心意,也讓翟升他們幾個熱血沸騰。
翟升嗷嗷道:「對!不收錢!要多少刀,就多少刀,少一刀,我願自己挨一棍!」
徐雙魚也跟上:「等破了案,我就去磨刀。」
鍾約寒也道:「我手很穩。」
李長博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