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拽不動,她又衝著李長博哭喊:「打死了人啦!打死人啦!你們倒是管一管啊——」
李長博這才慢吞吞出了聲音:「住手!」
趁著這個功夫,陳大牛又出了兩拳。
陳大柱儼然已如同一條死狗了。
臉上全是淤青和紅腫,還有鼻血和眼淚。
他蜷縮在地上,也顧不上塵土不塵土,只恨不得鑽進地裡去,好躲避陳大牛的拳頭。
陳大牛的拳頭上也出現了傷,那是打陳大柱時候,也撞破了自己的皮。
當然,陳大牛的傷比起陳大柱的,根本不算什麼。
就算是停了手,陳大牛顯然也沒就這麼算了。
他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在了陳大柱臉上,而後一字一頓:「畜生!我沒有這樣的弟弟!」
魏婆子哭嚎聲也沒能蓋過他的聲音。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大牛又往旁邊吐了一口唾沫,平靜了許多:「以後不要出現在我跟前。不然見你一回,打你一回。」
陳大牛的這些反應,說實話既是出乎人的意料,又彷彿在人的意料之內。
老實人輕易不生氣,生氣就是地動山搖。
如今,案子也破了,也算是了結。
天色也不早了,他們也該回去長安城裡。
不良人猛將陳大柱綁起來,準備帶回衙門。
而除辛則是替沈蔓診了一下脈,言道:「最好你也去醫院。發生這麼多事情,你胎氣有點不穩。」
沈蔓猶豫了一下,卻回絕了:「明日再說吧。今日家中亂成一團,總要收拾收拾,再商量一下怎麼辦。」
魏婆子呆呆的坐在地上,眼淚糊了一臉,也不知腦子裡想什麼。
陳老漢坐在她不遠處,同樣是沉默寡言。
大妮在大門外,背著背簍站著,驚恐又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直到他們準備將陳大柱拖走,大妮才忽然哭喊起來:「阿耶!阿耶!不要抓我阿耶!阿孃!我要阿孃!」
大妮衝上來,要去將陳大柱搶回來。
王二祥只好將大妮拎起來。
可大妮拳打腳踢,哭得悽厲,根本就不肯停下來。
王二祥捱了好幾下,又不能太用力傷了她,簡直是鬱悶。
陳大牛沉默的走上去,將大妮接過來,強行按在自己懷裡:「以後大伯養你。」
大妮放聲大哭。
聽見這悽厲的哭聲,付拾一他們多少還是有些唏噓。
可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
臨走前,付拾一過去叮囑陳老漢:「魏寶蘭肚子裡懷的是兩個孩子,活了一個,如今還在醫院裡住著,你們還是要儘快來看看,最好有人守著。還有沈蔓肚子裡也是兩個孩子,儘快來醫院。最後……魏寶蘭和孩子的屍身,也要儘快領回來。包括陳大柱這裡,你們也要來一趟衙門,了結這個案子。最好通知魏寶蘭的父母。看他們是怎麼個意思。」
陳老漢點點頭,低頭抹了一把淚:「明天就去,明天就去。」
付拾一看得不忍,卻也不知該如何寬慰,想了想,只能說一句:「孩子還小,不能沒有親人,您還是得振作起來。」
說完,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便轉身就走。
此時天上的太陽徹底落到了山後頭,天色驟然暗下來。
而這個院子裡,也彷彿只剩下了沉重和默然。
上了馬車後,付拾一輕嘆一聲:「以後他們家的日子,怕是艱難了。」
陳老漢那麼大的年紀了,還能活多久?
可家裡卻一下子要添三個孩子。
又沒了兩個壯勞力。
最關鍵的是大妮和今天剛出生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