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大搖其頭,不留情面嘲諷:「你真是比你同夥還愚蠢。他還知道對我出手呢。」
這句話,倒也不完全是為了嘲諷,主要是透露一個資訊給對方:你同夥被抓住了。
歹徒直接被噎得無話可說:我倒是也挺想的,可現實嗎?離那麼遠,我們還被綁著手,弄成了一串!
付拾一笑得更燦爛了:「也對,你不是愚蠢,你是沒得選。」
歹徒:忽然就覺得一點也沒有痛快的感覺。
於是他強勢起來:「別廢話,快去找馬!」
「你把他殺了吧。」付拾一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這種不按套路來的行為,直接讓歹徒明顯有了一個愣神。
而那個被挾持的人質,更是滿面絕望,無聲的吶喊:救救我!我覺得我還可以救一下!
好在下一刻,付拾一就把後半句補全了:「不過你現在手綁著,你看是你先勒死他,還是我們先弄死你。」
歹徒聲色俱厲:「那就試試!」
他一用力,人質就呼吸困難,整個臉都憋紅了。
付拾一卻無動於衷,只平靜道:「沒關係,就算他被你勒死了,也是你勒死的,不是我弄死的。而且,根據我的經驗,他堅持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沒問題,但是你如果被我們用刀砍呢?」
她把玩著手裡的解剖刀:「你還被綁著,根本躲不了,我一刀下去,你手立刻使不上勁,你信不信?」
「而且。」付拾一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笑容更深了:「你嘴裡不是還有個包裹著砒霜的蠟丸嗎?怎麼不咬破?說來說去,你還是怕死嘛。」
「也對,你要是不怕死,你也不用折騰這麼一回。」
付拾一的語氣誠懇:「不想死也沒什麼丟人的,誰也不想死,你勒著的那個,肯定也不想死。現在你身份也暴露了,不如大家坐下來談談。」
這話顯然起到了作用。
歹徒最終還是選擇鬆開了手。
但也沒有將人放了,而是將信將疑問了個問題:「你果真會放了我?」
「看見我身上的這身官服了嗎?」付拾一拉了拉自己的官服:「我用這個保證。這麼多人都看著聽著,我一個朝廷官員,不至於這麼不守信用。而且,李縣令是我未婚夫,我為了他,也會說到做到。」
這話大概是終於說動了歹徒。
歹徒猶豫片刻,試探性的將手徹底鬆開,將人放了。
幾乎是立刻,那被挾持的人就連滾帶爬衝到了一邊去,躲得遠遠的。
付拾一和所有的兵丁,卻都沒動。
尤其是付拾一,連表情都沒變換一下。
等到歹徒重新開口:「我要一匹馬,一袋錢一塊金餅子。我聽說了,你想得到訊息,許諾是一塊金餅子。」
「沒錯。」付拾一點點頭。
他猶豫片刻,又添了一個:「我要個立戶,要更名改姓。你得給我找個路引。名字不要你們填,空出來,我自己隨便寫。」
「行。」付拾一答應得毫不猶豫。
不過很快,她就將自己已經知曉的情報說了一遍:「你若還想說這些,就不用了了。我已經知道的東西,不能換好處。」
歹徒顯然有點鬱悶。
最後,他還是很快開口:「我不是外頭找來的殺手,是主人培養的殺手,從小就學的這些。我不知我是誰,也不知還有沒有親人。但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原本說好幹完這一次,就把賣身契還給我,讓我可以做個普通老百姓。結果竟然是這麼兇險。」
「我今天也仔細想過,我想,很可能,我是被拋棄的棋子。」他的語氣裡,隱隱有些憤怒:「這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不可能成大事!」